陈紫倩暗淡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脆弱而短暂，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多了几许的期待，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略显苍白的脸上滑落下来，滴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几无希望，也不绝望。

平静如水，浮云缥缈。

她从心底挤出两个字：“说吧。”

“要是喜欢这里，可以住在这里，你愿意住多久都行。”他的眸光一暗，散发出寒如冷霜的气息，仿佛能瞬间冻结一切，“不过，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禁锢！

终于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每个恶魔对待女人的方式。

残忍，霸道，嗜血，无情。

陈紫倩感觉胸膛里有疑似小火星在闪烁，但是扑闪扑闪着，没几秒钟就自动熄灭了。

“马上跟我回去，呆在我的身边。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凌唯转身，看着她稍稍圆润好多，但略显落寞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沧桑，头上几根不听话的呆毛倔强地立在空中，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与矛盾，让人心生怜惜。

他把手重新插进口袋，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丝丝温度，低垂下脑袋，沉默一会儿，朝她缓缓走去，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

来到她的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语道：“如果选择二，你可以提一个要求。”他勾了勾唇角，脸上渗出了久违的笑意，与很久很久之前有几分相似，转身重新朝窗台走去，眼眸里有了明亮的光芒，就像此时照射进房间的阳光，“老人无儿无女。你自己选吧。”

两个选择，同样的境遇。

不过是多了个伪装的借口罢了。

好不容易忍痛远离两个牵挂一生的老人，却在另一个地方又遇上了需要用往后余生去感恩的两个老人。

为了逃避，此刻，居然一下子陷入了无情无义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这个恶魔，为了满足自己，残忍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而他成了身边唯一一根触手可及的藤蔓狠心地将她推入冰凉的河水中，而他成了岸边唯一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

她彻底被他禁锢在手心，方圆寸地，自由禁地。

一旦落入，此生无望。

父母老了，老人已老，无儿无女。

她该如何抉择？

沉寂许久，陈紫倩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牙齿差点将嘴唇咬破，她说：“我跟你回去。”

声音好像蚊子叫，但他听到了。

“很好。”凌唯很满意陈紫倩的答案，也很满意自己的判断，原来以为要很久，却没想到这么顺利，但防止夜长梦多，他拉上窗帘，“收拾东西，我们等下就走。”

闻言，陈紫倩愣了一下，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嘴巴不受控制开了口：“我们不吃早饭了嘛？”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笑容却有了阳光般刺眼，一片死寂的空气里，他淡淡的笑声却突兀地打破了平衡，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她没有办法考虑这个笑声什么意思，也不想考虑，因为往后余生，她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自由思考的人了。

之前的她，已经死了。

往后余生，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