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文伽气的脸都红了。
这还是玄一第一次听到她喊阿耶呢。
嘿嘿,看这情形,父女和好是尽在眼前的事了。
“那就是,这个洞很有可能是被针扎的了?”徐大理不打算继续取笑女儿,便赶忙把话题拉回来。玄一没有立刻回答他,掰了掰这根手指,只觉得,这个针孔虽然出血不多,可却相当的深,完全和当初出现在死者身后的那些星象针孔不同。
那些只是为了呈现某种图案,深浅并不重要,可这个针孔,实在是太深了,虽然从表面上还看不出究竟有多深,可他就是有这样的预福
啧啧,这可怎么办?
他抬眼看看徐大理,努了努嘴,不行,这人不是个容易得通的。
只得先放下。
“或许,这就是他们两的致命伤?”文伽试着分析,玄一颔首:“极有可能。”
男子的手指也被仔细检查,同样在食指部位,亦出现了一个针孔,形状和乙弗月儿手上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他们两个肯定是因为这个针孔才丧命的。
难道是中毒了?
可也不像啊,乙弗月儿身上的肌肤,全都是正常的样子,完全没有砒霜或朱砂之类中毒的迹象。
要知道,这个时代,能够搞到的毒药,全都是自然的产物,种类不多,不似现代,有很多化学合成的毒药。
这些古早的毒药,只要服用,一般都会在身体上呈现反应,可乙弗月儿的身上却并没樱
况且,就算是有这样一针毙命的毒药吧,可若是想如此,为何还要戳这样的血洞,藏在头发里之类的不是更加难以发现吗?
在手指上,实在是太容易被看到了,完全没有掩饰的可能性。
难道,那凶手是故意将这血洞暴露给他们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徐少卿,仵作验尸的时候,对这个针孔有什么看法?”
起这件事,大理也想起来了。
仵作确实是起过这件事,可是,他却没有在意,仵作的原话是,这么的孔洞,完全不至于置人于死地。
“他认为,这针孔不至于让他们死亡。”
“或许,还是其他的原因。”
他们又仔细查找了一刻,就连散开的发髻都没有放过,果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玄一认定,他们的死因绝对是这个针孔。
没办法,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思及此,他便放下了手头的搜查,转而去牢房那边检查。
作为一位具备基本刑侦素质的人,犯罪现场是绝对不能忽略的地方。
就算是没什么收获,也要去走一遭。
“徐少卿,牢头在哪里,我们去和他谈谈。”玄一道。
“我带你们去就是了。”徐大理还是殷勤的跟着,这让玄一真是受宠若惊,就算是想亲近女儿,也不至于这样亦步亦趋的吧。
“徐少卿,不必了,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他连连推让,徐大理却不答应。
“那可不行,我就要跟着你们。”
“阿耶,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从凶房出来之后,徐文伽的第一句话,能让她开口,真是很不容易。
文伽定住不动,疑惑的看着徐大理。
如果刚才在凶房,他态度和善,是为了给自己面子,可现在还这样殷勤,那绝对不正常。
她太了解父亲了,他是一个把尊严、官威看的很重的人,平常在家里,虽然也是慈爱的,但那个架子基本不会倒。
对于他来,张玄一明明是个陌生人,父亲为何会对他这样亲切,她认为,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我……”
徐大理踟蹰了一阵,终于还是了实话。
“我是想看看张道长都是如何查案。”
玄一很震惊,他还真没想到,徐大理是这个目的。
“我这不过是一些雕虫技而已,徐少卿太抬举贫道了。”
大理挥挥手:“是你太谦虚了,你的这些手法,我以往全都没见过,供职大理寺,以后遇到的命案还多得是,多学一招是一眨”
“张道长不会是不愿意让我观看吧。”
“那怎么会,少卿想多了。”
“少卿想看就尽管看。”
自从认同了张玄一的办事能力,大理就开始以你我相称,这让玄一也轻省了不少。
“张道长,”徐大理再次开口,玄一马上就拦了一句:“徐少卿,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叫我玄一就好。”
大理笑笑,却又道:“我看你刚才还检查了死者的发髻内部,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发髻里面也会有线索?”
原来是这个动作引起了他的兴趣,玄一啧啧然,要,今他只是用了一两招验尸的办法,并没有检查的太仔细。
因为,他也断定,这死亡来的蹊跷。
不只是因为查不到多少痕迹,更是因为,胸中的四象图没有任何的反应。
既不发热,也没有女的莺莺软语,这就明,这条线索出现了差头,他的侦破方向有错误。
因为死亡的正是前两起案件的凶嫌,所以,可以肯定,他们的死一定和四象图相关案件有联系。
要么就是这是一个突发事件,超出了四象图指示的范围,要么就是他还是没有找到引发下一个提示的关键证据。
真是令人头疼啊!
美人啊美人,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出现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感到,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积压的任务越来越多,难免有些焦躁,好在他还不至于崩溃。
到了这么陌生的时代,能够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还有什么可求的?
有了这条命,那就什么也不怕。
尤其是钻牢房也不怕!
他们还没有进入大理寺的监牢,玄一就开始给自己打气。实在的,若是他没记错,来到大唐,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监牢,到底也是个外来户,什么地方都应该见识见识。
可到监牢查看,他也还是需要进行一番心理建设,就算再怎么勇敢,心里也总还是有点别扭的。
想到按照历史记载,若是操作不慎,不久之后,狄公或许也会到这里停留一段,他就觉得更加亲切了。
“你怎么还笑?”
“真是个怪人!”几人停在牢房的玄铁门前,徐文伽嗤道,他反而笑的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