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曹宁接到了井上五郎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井上五郎向曹宁传达了吉川贞佐机关长对曹宁的口头表扬。并提出，让曹宁将似剩的一个犯人落实清楚。

对于这个人，曹宁问了两次延安，回复都是查无此人。

但也不能肯定这人不是共产党。许多的共产党人都是单线联系，上线一死，线就断了，于是便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上次，军统73小队被军统灭杀，曹宁逃了出来。逃出来的曹宁与上线洪涛失去了联系，生死不明。于是他就与组织失去了联系，成了断线风筝。

幸好洪涛没死，曹宁这才与组织重新接上头。

有了这种经历，曹宁对那些孤雁特别的同情。所以，这个叫何虎的人，让曹宁费了不少的脑筋。

他不象张国立与张萍，那两人曹宁熟悉，知底知底。这个人，却是一点底细都不知。

所以，曹宁将他留在了最后。

最主要的是，曹宁很担心，担心这是一个圈套，不小心的话，很有可能让自己百劫无生。

既然井上五郎发了话，曹宁只好去会一会何虎。

依然是上次审张萍的那间审讯室。装修成一明一暗的审讯室，在特工处也就这一间。

曹宁先进来，进来后，让人去提何虎。

在何虎进来后，曹宁看了看对方，感到他的伤比张国立与张萍还要重。

论身材与体质，受了这重的伤，应该是难以动弹。可何虎是自己走进来的。

那伤不是假伤，应该是实实在在的。

这说明，这人受过重伤，但是他挺过来了。

曹宁自估，如果自己受这重伤，那么，肯定得让人抬着走。上次在南京，方杰给自己做的就是假伤……

不对！

曹宁仿佛想到了什么。

方杰能给自己假伤，那么别人也会这一招。

一下子，曹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会这个人是向自己学的吧？

你也是，向谁学都好，为什么要向我学，要知道我体会过的，就能品出那个味来。

曹宁继续观察着何虎。

“科长。”

陪审的李黑轻轻地碰了曹宁一下。

曹宁哦了一声，对李黑说：“你来审，我旁观。”

李黑欢喜起来，科长连审两案，大破其案，声震特工处。现在科长让自己来审，那得好好露一手。

“姓名？”

“何虎。”

“年龄？”

“二十七。”

“身份？”

“上海鸿兴贸易公司业务主管。”

“……”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了十几句。

突然，曹宁插问：“鸿兴贸易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

“进出口药材药品。”

何虎很快地便答了出来。

这回答的太快了吧？

曹宁心中想，按照正常人的表现，是不是在突然听到旁人的插话后，有一两秒的思考时间，大脑在考虑后，这才发布命令，发出声音来。

但是这人省去了这一两秒。好象他知道曹宁要问这事。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你是业务主管，那么你应该很熟悉中药材了？”曹宁点上一支烟问道。

“是！我做了八年的药材生意。”

曹宁轻轻地问：“我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曹宁问了十几种中药药材，何虎都答了上来。

“五灵脂是哪种动物的脂肪？”

突然，曹宁问道。

何虎楞住了，一分钟后才说：“五灵是中国古代民间传统瑞兽，谓麟、凤、龟、龙、白虎。这几种动物的脂肪，都叫五灵脂。这五灵脂不是药材，没有医用效果。”

曹宁点了点头，示意李黑继续提问。

但是，曹宁的心中，肯定了何虎不是做中药材生意的。

五灵脂是鼯鼠的干燥粪便。系鼯鼠的粪与尿凝结而成，呈不规则的块状，质较硬表面黑棕色、红棕色或灰棕色，凹凸不平，呈油润光泽气腥臭，味苦。以块状、黑棕色有光泽、油润而无杂质者为佳。

五灵脂已知的药理作用：一是能缓解平滑肌痉挛、增加外周血流量、增加血管通透性等，因此有镇痛作用二是对结核杆菌及多种皮肤真菌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三是能增加白血细胞。

就功效讲，五灵脂能活血、化瘀、止痛、止血。主治心腹血气诸痛如胃脘痛、心绞痛、肠风、小儿疳积、妇女闭经、产后瘀血作痛、妇女血崩、经水过多、赤带等症。

中医中药传承中华民族几千年苦心实践，发现了许多奇特的药材，创造了不少奇特的疗法，取得好些奇妙的疗效。五灵脂就是一例。

但是，何虎不知道。

不对呀？

何虎应该精通药材，不然的话，他也回答不了曹宁前面所说的那十几种药材。

一个精通药材的中国人，却不知道五灵脂？

你要说老百姓不懂我信，但是你是干了八年的老药材好不好？难道你不是中国……

曹宁的心中咯噔一下，差一点站了起来。

他感到自己碰到了那层壁。

那就是：何虎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的一个中医。

中国医学有3000多年的历史，最初传到日本大约在5世纪的时候，距今约1500年前，中医通过朝鲜半岛传到日本。据史书记载公元414年朝鲜新罗的金武氏携医术来到日本，这是中医传到日本的最早的记录。

公元459年朝鲜高丽王朝的德来医师赴日，定住于日本难波，并在此开医馆行医，被人称为“难波药师”。公元554年开始陆续有采药师从朝鲜百济来到日本，将中医中药知识东传日本。

中医正式传入日本应该是在中国的隋朝时代。当时的日本推古天皇为了学习中国文化，曾4次向中国隋朝派遣使团。公元608年日本的药师惠日和倭汉直福因随同小野妹子的遣隋使团来到中国，正式学习中国医学，直至公元623年中国唐朝的时候才回到日本，自此中医学正式传入日本。

公元753年中国唐朝僧侣鉴真和尚东渡日本成功，带去了大量中医书籍和药材，在日本奈良东大寺设坛讲授佛学和医学。相传曾治好日本光明皇太后的病，被授予“大僧正”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