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高宁反问:“为什么?一个细作而已,对你们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太后道:“以牙还牙是我做事的风格,她是宁王府的人,却背叛了宁王,该死。”
“哦?”魏高宁拖长尾音,“以牙还牙也是我做事的风格,太后你在我入宫之日设计了我,此仇如一根鱼刺一般卡在我的咽喉,让我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我当然要报这一箭之仇。想找到夏欢,呵,自己去找吧。”
“你!”太后暴怒,她压根没想到自己想尽办法从叶锦凤那获得了情报,要帮宁王铲除身边所有的奸细,没想到会被魏高宁中间插上一脚。这个女人,她手下到底怎么得来的这些厉害的手下?
太后没有在魏高宁这得到想要的答案,最终扬长而去。
在她走后,凉柒从暗处走了出来,担心地说道:“这老东西恐怕不会放过我们,主子,日后行事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魏高宁点了点头,这次为了救叶锦凤的人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人,不能说得不偿失,但也不是一件有利之事。又想起太后那老辣歹毒的手段,脊背上渐渐起了一阵寒气,“其实也不尽然是为了叶锦凤,太后那日所说的话我并不全信,索性日后都是要与她为敌的。”
她话里有话,凉柒不由道:“但目前还是要仔细查查独孤诚,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魏高宁道:“先让凤舞查查独孤府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们也不能闲着,独孤诚既然那么担心她的女儿,自然要好好拿独孤容雪做做文章了。”
“好。”
太后返回到慈元宫时,后门处正好站着一道笔直挺拔的黑影。她愣了一下,对墨竹挥了挥手。墨竹明白,立马就去帮她望风。
太后走了过去,取下头上的帷帽。男子看着她,笑了笑:“母后,这么晚了去哪儿了?”言语之中没有一丝尊重,邪魅风流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质疑。
太后蓦然吸了口气,“邕儿,这便是你对母后的态度吗?”
叶长邕笑得越发张扬,“那母后想要儿臣如何对待母后?像皇兄那般,人前人后对母后冷冷淡淡的样子吗?”
“邕儿!”太后语气陡然严厉起来,“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你皇兄已经对你起疑心了,还不收手吗?”
叶长邕邪魅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痕,“母后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收手?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需要收手的吗?”
“你!”太后脸色大变,几乎与叶长邕相同的桃花眼尖尖地眯了起来,“你骗得过所有人但你骗不过我,趁着你皇兄还没动手,赶紧放下你的野心,现在还来得及,否则等到祸事临头我也保不住你。”
叶长邕冷哼一声,蓦地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什么野心和心机,母后想多了。我此番来是想问问母后关于夏欢的事的,墨竹通知得那么及时,怎么会有人得知了消息将夏欢救走了?救走夏欢的又是何人?儿臣查过,那几个人不是皇兄的人。”
说道此事太后眼底极快闪过一道暗芒,道:“确实是另有其人,但夏欢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答应帮你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为了让你对此时追根究底的,索性那些人对你的性命构不成要挟,便就此放下吧。”
“放下?”叶长邕语调一转,多了几分戾气,“那个贱人在我身边伺候了三年,不知盗听了多少消息出去,我岂能放过她。母后,请你告诉儿臣,是谁救了她。”
太后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叶长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奸戾、阴郁和执着,不就是一个细作吗,为什么非要刨根究底。她闭了闭眼,回道:“哀家明日想向皇帝请旨,赐你一块封地,让你镇守北安郡。”
叶长邕脸上倏地浮出一抹戾色,骤然间擒住太后的手腕。
太后只觉得手腕一痛,瞳孔倏地一缩,显出几分痛色。叶长邕阴沉沉地看着她,冷冷道:“母后若是执意如此,那我只好自断一腿,好让自己没办法踏上北行的路。自我懂事开始,母后应当知道我的心性,如果执意如此,谁也拦不住我。您最好想想,你是想要一个健康完整的儿子,还是想要一个残废病痛的儿子。”
太后身体倏地一颤,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她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一根尖细的银针刺中,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
被她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竟然有一天变成了这个样子!
“母后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您不记得了吗,‘邕儿,只要你勤奋上进,比你其他兄弟先得到你父皇的喜爱,母后就有办法帮你得到皇位’这句话是我五岁之时你亲口对我说的。可是后来呢,后来你铲除掉几个贵妃和皇后之后,你就忘记了这句话,你扶持了叶锦凤登基。”叶长邕气息突然暴躁起来,一字一句地说。
“邕儿!”太后死死地按住胸口,无比诲然,“那时我是这么对你说的,因为那时候先皇对叶锦凤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也不看重。可谁知道,先皇故意放任我铲除宫中其他几位嫔妃和皇后,贬她们的儿子到边远的地带去做王爷,都是为了叶锦凤谋划。叶锦凤虽然在我的膝下养了足足有八年,但在第三年的时候就被封为王爷搬出去了。而且,先皇对我下过死令,若我要登上皇后的位置,必须答应扶持叶锦凤继位,那时候王家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我怎么能不答应。”
“但后来父皇死了,你不也没做什么吗?”叶长邕脸色极为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我还能做什么?王氏一族都衰落了,你舅舅都被逼得自尽了。邕儿,听母后一句话,放弃吧。叶锦凤他不是常人,他心志坚定,手段狠辣,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太后朝叶长邕走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叶锦凤一把推开她,嘴角邪戾地一勾,沉声道:“母后不愿帮我就算了,我能有自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