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太液池
一片孤舟泛起波澜点着一盏灯游于池上,田令之戴着斗笠如一名普通老翁稳坐船头垂着鱼竿。
太阴真君盘膝而坐,一言不发。
“啪嗒。”
远处一只飞鸽落船篷上,一名阴柔太监取下鸽子脚上的信件。
“将军,我们的人看到左右骁卫被脱光衣服光着屁股从通化大道上狼狈逃窜,还说那秦炎会召唤魔鹤施展魔道法术。”
“嗯?”
田令之睁开眼睛,眸中闪过精芒,语气缓慢道“小孩子演的戏还真是另人失望呐,你说呢,国师。”
太阴真君亦是睁开眼睛,眸中明月隐现。
“将军此言,贫道不明。”
“哈哈哈。”
田令之大笑三声,森然道“太子布得局还算周密,可惜眼光太差。”
“禁军都是什么货色难道咱家不清楚吗?还真以为捡到宝了?打脸了不是。”
太阴真君默然,忽然道“这个秦炎不简单,恐怕是魔道高手!”
“哦?”
田令之神色一动,心中起了兴趣。
“可惜长安城天子气太重,贫道不能一探这秦炎的根底。”
太阴真君心中起了忌惮之心,毕竟魔道自古以来就是离经叛道之辈,鬼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魔道也好、道门也罢,只要能为我大唐效力抵挡贼兵,咱家都能容下。”
“若是光靠禁军去迎敌,恐怕大唐将再度重演昔日玄宗之局。”
“国师,你懂我的意思吗?”
田令之的语气看似不咸不淡,实则决意已定。
他身为南北禁军十六卫实际掌控者,难道不知道这帮孙子有多烂吗?
这塞马球玩女人他们是一等一的高手,可真要上了战场也就是给别人送装备送人头的货。
“诺!”
国师默然,叉手行礼俯首拜道。
“国师呐,咱家知道你想借助国运白日飞升,可若是长安陷落,这大唐还有几分国运可助国师飞升?”
“咱家全力支持国师招募道兵,便是为了抵挡黄贼。只要能够将黄贼抵挡在潼关之外,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
面对田令之语重心长的话语,太阴真君深以为然。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比田令之更希望大唐鼎盛,唯有如此才能够得到大唐雄厚国运加持白日飞升。
“小圆子。”
“将军。”
“去一趟收尾让唐宁那丫头别在瞎掺和了,为了一个面首不值当。”
“告诉秦炎让他明天好好准备道将选拔,咱家需要的是听话的道将,若是他在闹出什么篓子,咱家也容不下他。”
“回来的时候顺道给太子和二皇子送一本道德经,让他们好好在家参悟道典,没有领悟出个所以然来就抄经书万遍,少一遍都不允许出门。”
小圆子深深鞠躬叉手一拜,沉稳道“诺。”
待小圆子上了另一艘船,田令之放下渔具,站起身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
“你说这大唐的天,怎么越来越阴沉了呢。”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沙陀族诛邪克用,有没有联系上?”
太阴真君恭敬道“贫道已派人前去联系,只是那诛邪氏远在鞑靼非三日之功可以完成。”
田令之负手而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深沉的看着太阴真君叉手躬身一拜。
“将军这是作甚?贫道万万承受不起。”
太阴真君面露“惊恐”之色,亦是叉手躬身一拜不敢受此大礼。
“国师,眼下大唐国运长安百万子民全系国师身上,还望国师好生操练道兵,为我大唐守住国门!”
“这一拜,国师受得。”
田令之语气郑重,眉宇间尽是真诚,无一丝作假。
太阴真君“惶恐”,情绪激动道“将军放心,贫道一定竭尽所能操练道兵。”
“只是。。”
太阴真君面露忧虑之色,田令之神色一动急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贫道不善统兵亦不会冲锋陷阵,真要是打起来贫道恐怕无法胜任呐。”
田令之露出笑容“咱家还以为是什么问题,这不是有道兵和龙武军将军统领吗?”
“这打仗的事还是要交给将军,我们只要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即可,国师然否?”
太阴真君亦是露出会心的笑容,陈恳道“将军,非贫道推搪而是实在不善统兵,唯有坐镇长安登坛作法,方能抵御邪道助我大唐军威!”
“好!好!好!”
三个好字的功夫,田令之硬是挤出几滴眼泪,上前拍了拍太阴真君的肩膀一脸感激。
“如此,有劳国师了。”
太阴真君流出“真诚”的泪眼,俯身叉手拜道“将军心系大唐苍生,贫道岂敢不效死力?”
一时间,两人惺惺惜惺惺。。
。。
“踏踏踏。。”
随着左右骁卫脱光光离去,大明宫建福门洞开一支铁骑向着永嘉坊奔驰。
姜紫衣深深的看了秦炎一眼,带着龙武军回到驻地。
秦炎念头一动万只魔鹤化为虚无,明亮的月光再次照耀通化大道。
“阿姐。。”
平安公主终于有机会来到唐宁的身旁,她用崇拜的眼神痴痴得看着阿姐,牢牢的将其抱住永远也不想分开。
“平安。”
唐宁溺爱的抚摸着小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
秦炎负手而立站在中间,等待最终的结果。
踏踏
地面震动的声音从北面传来。。
他们到了。。
不多时,一支百骑奔驰而来。
“吁。。”
小圆子勒住马匹,他神色冷漠的从战马落下,身后百名甲兵亦是紧随其后。
秦炎扫向这百名骑兵,目光一动,单从气势来看这百名甲兵实力都很强大,至少也是一流境界的好手,甚至有两人已然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长公主殿下安好,小圆子代吾家将军传达几句话。”
“哦?请说。”
唐宁神色淡然,巍然不动。
小圆子眸中闪过讶色,以往的长公主可没今天这般大胆。
“将军命小圆子传话,让长公主殿下莫要为了面首为难天家声誉。”
唐宁神色不动,平静道“知道了。”
此言一出,小圆子神色一凛。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面对田将军的口信如此轻言淡漠?莫非对田将军不满吗?
不过她毕竟是先皇嫡女,他也不好说什么,日后自有将军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