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屋里刚传来断断续续地咳嗽声,小叶子已经煎好了药给屋里的妇人端了进去,“娘,该吃药了。”
“梓儿,屋里来人了?”妇人脸色苍白,见小叶子进来,她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嗯,来了个奇怪的人。”小叶子替妇人将药吹凉,小心翼翼地递到妇人手中,将海边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可能是城里的人也说不定。”
“嗯。”妇人点了点头,将小叶子的手握在手中,“你阿爹走的早,娘这身子骨也不争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娘,这些话就别说了,我没事。”小叶子陪妇人说着家常话,见其有些困顿,便替其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
小叶子将少年的衣服脱下洗净,然后搭在院子里,不多时,灶台里烧好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冒起了水泡。
挑了一尾肥鱼,熟练的将其内脏掏空,便丢了些野菜以及佐料,一同扔进锅里烹煮。
待鱼汤煮好,小叶子脸上已经沾满了灰,简单洗漱一番,便又恢复其原有的模样来。
简单的将鱼身鱼头一分为二,分别盛在碗里,鱼身的部分留给阿娘,因为她需要养身子,鱼头则留给那位新来的少年,毕竟他需要暖身子。
而她自己则就着野菜嚼起了鱼骨,尽管如此,对她来说,也吃的香甜。
眼看夕阳西下,小叶子将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屋里,就着微弱的灯油开始缝制白日里划破了的衣服。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除了下海捉鱼,小叶子便待在屋里,有时候还会用新鲜的虾米去邻家换上两颗鸡蛋,然而,自己却没有吃过一次。
少年的气息从起初的若有若无,到如今的绵长有劲,这一切无不有小叶子悉心照顾的功劳在内,但令她揪心的是,少年并没有因此而醒来。
“我听刘叔说,最近城里的老爷招募丫鬟,工价给的可高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可就没法去了。”
小叶子将少年的衣衫脱下,顿时露出一具身材匀称的酮体来,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可小叶子依旧羞红了脸。
小叶子连忙闭上双眸,替其将身子擦拭干净,等替其盖好了被子,这才长舒一口气,“一看你就知道平日里没出过什么劳力,这皮肤嫩的都快掐出水来了。”
……
“师父,您来了。”姜军身子一抖,顿时将其身上的海盐尽数抖落,一丝暗黄色的神芒自其体内浮现而出,原本布满血丝的皮肤眨眼间便得以痊愈。
“痴儿,你再这么下去,伤了根基就得不偿失了。”张长老眼中带着担忧,随即他叹了口气,“逝者已矣,别再折磨自己了。”
“师父,如果不是师弟,恐怕徒儿已经无法站在你面前了。”
或许是姜军的话勾引起张长老的回忆,他良久未语,只是替眼前的爱徒把陷进去的衣服翻出来,“痴儿、痴儿啊。”
“找到她了吗?”
张长老知道姜军问的是谁,没有隐瞒,“李长老已经带弟子出去寻找了,可是至今毫无音讯,想必是躲在哪里了。”
姜军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正抢着虫吃的灵鸡,那是陈尘当初所认领的,从外表来看,跟其他吃灵米长大的鸡崽并无不同。
见姜军沉默不语,张长老叹了口气,道:“放心,不管是为了洛淮,还是为了你,为了陈尘,为师答应你,一定会把她抓回来。”
“徒儿替师弟谢过师父。”姜军将一只灵鸡抓在手里,“师父,徒儿想亲自去抓。”
“不……”张长老刚开口,可随即想到什么,他顿了顿接着道,“也好,你跟冷奕风还有秋少莹他们一起去吧。越远越好……”
“师父,您说什么?”姜军刚刚沉浸在回忆之中,再加上对方声音微不可闻,以至于没有听清。
“没什么,明天就走吧,记得照顾好自己。”张长老嘴角莞尔,一丝神虹自其体内浮现,随即向天际飞去。
不过片刻,张长老便来到洛淮大殿,他先是将守在殿外的弟子支开,这才进入其中。
等他推门而入,其他几位长老已经正在其中,只不过各个面色严肃,看其模样已经等候多时。
“张师兄,姜军师侄他如何了?”
开口的是孙策士,听姜军并无大碍,只是比以前更为沉默少语,这才将悬着的心重新落回肚子。
“莹莹她状态最近也不好,看来陈尘逝世对她的影响很大。”赵长老叹了口气,其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担忧。
不见掌门开口,孙策士问道:“掌门师兄,楚云师侄呢?”
“云儿他……”洛淮掌门刚开口,继而堵在心头,只听他重重叹了口气,“也罢,你们跟我来吧。”
洛淮掌门没有说,诸位长老也没有问,只是跟着他一路向后山走去。
“掌门师兄,咱们不是去看楚云师侄吗?来这里做什么?”孙策士有些疑惑,后山乃洛淮禁地,绕是他也很少来过此地。
随即,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说楚云师侄伤势重到需要避开其他弟子的程度了?
亦或者……命不久矣?
“这……”孙策士打了一个激灵,他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洛淮掌门打断了话,只见其面色沉重道,“进去就知道了。”
诸位长老面带疑惑,随着一层又一层阵法打开,众人这才进入其中,可随即一股腥臭的血味便从其中传了过来,除此以外,还能听到一阵一阵铁索碰撞之音。
待洛淮掌门拍了拍手,墙壁两侧排列整齐的烛火顿时点燃,将漆黑的洞府照得格外明亮。
只见一位浑身赤裸的少年被千年寒铁捆缚起来,其周身爬满血色纹路,看起来格外恐怖。
一股嗜血之意从其森冷的眸子中闪烁而出,只是单单一瞥,便让人不寒而栗。
眼看有人进入其中,一团碎肉从其血淋淋的口中掉落而出,与其称之为人,倒不如说是一匹毫无任性的猛兽。
“他是……”孙策士喉结耸动,吞下一口唾沫,可还不等他完整把话说完,便见那嗜血的少年发出一阵惨烈的哀嚎,“啊!师父救我!救我!血,给我血!我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