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道:“我将这符号画下来,书信问一下总部长老。不过时间可能有点长,但也有可能长老也不清楚此事,要做两手准备。”稍作停顿,接着又转向柳青寒问道:“青寒,你师父会不会知道?”
柳青寒想了想说道:“可能性不大,我只见过师父下过一次山,估计对江湖事不是很了解,不过我也回去问问。”
红袖说道:“也好,不过,即使你师父不清楚,我想还有一处地方肯定会知道。”
“何处?”
南子衿问道。
红袖道:“‘一笔写尽江湖怨,三言道出天下事’中的‘一笔’。”
男子衿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缓缓道:“是汉中四家族之一的曲家,有些渊源,终归是要去的。”
……
九月的姑苏,依旧热的燥人,只有日落西山,伴随凉风起,才会让人感到丝丝凉爽。
寒山寺算得上是整个姑苏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因为梁国皇帝萧衍南行之际,也曾在因那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而到此住宿一晚。是以不管是不是姑苏人,都想来沾一下皇帝的瑞气,生意人图生意兴隆,书生图皇榜高中,小吏图官运恒通。
柳青寒牵着那条与身份不搭的毛驴儿走在登山回寺的路上。毛驴是师父给的,至今柳青寒都是弄不明白。那是好多年前,师父离开了一次寒山寺,那一天是自己代师父敲的那口大钟,废了好大劲才敲完了十八下,在柳青寒看来钟声依旧悠扬,与师父的没有什么差别。但就在自己敲完之后不久,本该安静下来的寒山寺却接二连三的来了大人物,搞的方丈忙活了一晚。
第三天师父回来了,带着一头刚出生的驴崽子,说是送给自己的礼物。柳青寒也曾问过师父为什么是一头毛驴,师父只是说“以后你会用到的”。自那之后,柳青寒便再没问过,但就现在看来,这头毛驴的作用仅仅是在柳青寒累了的时候能歇歇脚。
这时,熟悉的钟声又是响起,现在的柳青寒已能听出自己与师父敲出的钟声差别在哪里。
柳青寒站定闭目,很是恭敬。在柳青韩的印象中,从他入寒山寺以来,这钟声在他师父手中也只间断过那两天。好像自己的师父每天要做的只是敲钟,也是偶然间的一次他才弄清楚自己师父的辈分究竟有多高。他记得有一次慧礼方丈偷偷来找师父请教一个问题。
慧礼方丈:“小僧修行尚浅,明感寺务繁多,不堪重负,外加看众生生活不易,世事维艰,试问了尘师叔祖,我该如何继续下去?”
了尘禅师:“生活累,一半源于生存,一半源于欲望。做人要像做水一样,水无色无形无味。它因器而变,遇圆则圆,逢方则方,直如刻线,曲可盘龙。水因机而动,因动而活,因活而进,故有无限生机。”
慧礼方丈听完顿悟,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道:“多谢师叔祖。”
也是从那以后,柳青寒才知道自己的师傅辈分高的吓人,也知道了师傅法号叫做了尘禅师。
待钟声消散,柳青寒才又重新踏步而上,整条登山回寺的路,他已走了无数遍,熟悉的紧。
不一会功夫,柳青寒便牵着毛驴入得寺门,先是将驴绑在钟楼下的那棵歪脖子松树上,然后径直走上钟楼。柳青寒知道师父此刻定在钟楼之上,因为每次敲完钟之后,师傅都会在那里坐很久很久。柳青寒有一次忍不住问师父为何要在这里做这么久?师傅跟以前一样,又是笑笑说道,“以后你会懂的。”所以柳青寒一直觉得师父是一个高深莫测之人,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此刻师父依旧同往常一样站在那里,柳青寒静静的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大约又是过了一个时辰,了尘禅师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对着柳青寒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柳青寒说道:“回来了,师傅。”
“你随我来”,了尘禅师道。
柳青寒点了点头,跟着师父的步伐走下钟楼。二人穿过了两个回廊,来到了禅师平时打坐的禅房。
禅房里面简单的很,只有三个蒲团,一盏枯油灯,一个小香炉,外加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
柳青寒上前点燃了那盏枯油灯,灯火有些昏暗,烛影有些摇曳。
烛光照在了尘禅师的脸上,映出明暗不均的轮廓,看的柳青寒有些心疼。他不知道师父今年多少岁,但从满脸的皱纹,干枯的双手,再加上江湖上的风语,他能猜到师父的年龄也肯定很高很高。
了尘禅师道:“青寒,我收你为徒这些年,不要求你吃斋念佛,不要求你剃度受戒,你可知为何?”
柳青寒摇了摇头,其实他自己也是纳闷,因为他是整个寒山寺唯一一个留有长发的人,只要方丈一句话,自己定然会剃去长发,但方丈却对此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了尘禅师道:“因为我明白,你的将来不在寒山寺,也不在姑苏城。”
柳青寒像知道师傅要说些什么,抢先道:“师傅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了尘禅师微笑道:“青寒,你这真武化元压的有些久了。需要合适的契机,你明白吗。别忘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听到这柳青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尘禅师递给柳清寒一串佛珠,接着说道:“这个你戴着,明天就去三川剑门吧。还有,你要记得为师的话,有时你就是太偏执了,这件事别人左右不了,只能靠你自己。当你何时能克服这个问题,你的剑道才会一片坦途,记得,所有的事不必都苛求自己,有时顺其自然要好的多。还有,记得牵着那头驴。”
柳青寒出门时顺便问了下师父关于那个树叶符号的事情,但师父也只是回了一句:“你自己去查吧。”
听完师父的话柳青寒思索许久,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却如何都不能入睡。最终还是起身,借着月色,又是下山直奔姑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