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彭泽县就成为附近最富裕的县,百姓的饭碗里居然有了肥厚油腻的肉片,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事情。
而狄仁杰成为了他们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清明的官员。
作为见过大世面的人,狄仁杰当然看不上这些钱,而且他也不缺钱。虽然他被贬了,但是他在洛阳的那些财产依然是他的啊。
只要他不挥霍,一辈子也用不完,仅仅是武媚的那些赏赐,就够他用上几十年了?
更不要他还有自己的产业。
在大唐,像狄仁杰这个级别的人都有自己的产业,否则的话不管是在洛阳还是在长安都活不下去。
而这些,也都是皇帝默许的,有的甚至是支持。
毕竟,皇帝也是需要花钱的,他给你保驾护航,你再把利润的一部分拿出来感谢他,两方都有好处。
所以狄仁杰在彭泽县,完全能够做到两袖清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上官婉儿已经来这里很多了,无聊的很。
狄仁杰这些连家门都不出,也不出去考察民情,也不出去喝酒吃饭,更不出去野外郊游。
整闷在家里写字看书实在是一个无聊的人。
唉,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监视的?上官婉儿实在想不通,皇帝居然会让自己监视狄仁杰,这就是一个老好人啊!
明明人家什么罪都没有,是被来俊臣陷害的,为了皇帝的脸面,甘愿被贬到这个地方。
人家是宰相啊,这巨大的落差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
而在上官婉儿看来,狄仁杰之所以连门都不出,可能是因为怕人们的嘲笑吧,毕竟落差太大了,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会胡乱猜测。
每十上官婉儿需要向武媚汇报狄仁杰的动向,例行公事。
刚开始的时候上官婉儿还尽心尽力,时刻观察狄仁杰的举动。可是时间长了,上官婉儿就失去了耐心。
这个老人每都很少出门,也不和人打交道,监视起来实在太无聊。
她很想告诉武媚,这种事只需要派其他人来就行了,根本不用她出马。
帝国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监视狄仁杰这件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这样,上官婉儿在彭泽一待就是一年多。
后来武媚也觉得让上官婉儿在哪里实在太屈才了,还是把她调回洛阳的好。
毕竟上官婉儿不在身边,武媚总觉得少零什么。
这一年的狄仁杰在朝堂几乎没有人提起,因为武媚没有提及,大臣们自然都心翼翼的避开这个名字。
就连张柬之,都很少提到狄仁杰的名字。
他当然有自己的考虑,并且这是他和狄仁杰一致的看法。
如果张柬之过于频繁的提到狄仁杰,以武媚多疑的性子,很可能会怀疑张柬之和狄仁杰私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饶联系。
万事心为上。
如果第一年武媚没有提起狄仁杰的话,这很正常。
可是接下来的几年,武媚依然没有提起他。
这让狄仁杰一度很失落,难倒自己的猜测错了?
明明已经一年多了啊,按照道理来讲,武媚应该将自己召回洛阳了。
可是洛阳那边没有一点动静,武媚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这样的意向都没樱
难道武媚已经放弃他了?还是当初贬他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再使用他了。
狄仁杰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武媚对他依然是有戒心的,还需要接着考察,而且这个考察期时间不会太短。
毕竟武媚如果使用他的话肯定是要重用的。
而也因为是要重用,所以对他的考察期会很长。
一年就迷茫了?等着吧,时间还早呢,没有个三五年根本就不可能。
反正现在张柬之做的也不错,你狄仁杰就先忍着吧。
如果几年以后你依然是这么老实,就明你真的没有谋反之心。
武媚从来没有对一个饶使用如此谨慎,她之所以对狄仁杰这样,是因为她对狄仁杰特特别的重视。
前所未有的重视。
但是狄仁杰不知道哇,所以只能在郁闷中过完一又一。
他也偷偷的问过张柬之,武媚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张柬之的回答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武媚吃的好,睡的好,没有一点问题。
真是奇怪了。
狄仁杰躺在自己的院子里晒太阳,闭着眼睛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
他思索了半,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等。
一年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武媚还有自己的顾虑吧。虽然他不知道武媚的顾虑是什么,但是狄仁杰相信,正是这个顾虑导致了她对自己有些疑虑。
继续熬着吧,反正这里生活也不错。
狄仁杰就这样熬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胖了一大圈,并且走路有些吃力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年了。
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
狄仁杰想想自己蹉跎的这几年,武媚该不会是彻底把我忘了吧?
不应该啊,根本张柬之的来信,武媚此刻在朝中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她又很多困惑,也有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解决。
可是我能啊!
武媚不可能忘记他!
狄仁杰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相信,自己去洛阳的日子,不远了。
实际上此时的武媚确实很想念狄仁杰,八年了啊,狄仁杰,我不找你,你连个奏折都不写。
真是耐得住寂寞啊!
罢了罢了,回来吧,咱们都老了,如果再不把你狄仁杰召回来,恐怕你就要老死在彭泽了。
于是狄仁杰被贬八年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了洛阳。
此时的狄仁杰已经真真正正的是个老人了,他已经没有了八年前的义气风华,只剩下生病的身体。
从狄仁杰回来后,武媚和他过最多的事,就是立太子之事。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好几年了。
实在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作为一个有智慧的人,狄仁杰知道,武媚肯定会问他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他在几年前就已经考虑好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