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青峰的反应,孟凡心中一阵绝望,他这要是真的出去死在了雷晓手里,那剩下的这群少年们,还能有存活的可能吗?难道自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连一把穿越者的逼都还没装过,就要这么英年早逝了吗?!
孟凡着急的向江流喊道:“江流!快想想办法啊!”
江流控制不住的手指略有些颤抖,只是语气依旧平静:“我能有什么办法。”
“钱老头真的打不过雷晓吗?他可是高了两个境界啊!”
江流说出了残酷的事实:“他必死无疑,而且时间不会很久。”
“那我们呢?你不是要力挽狂澜吗?你快去挽啊倒是!”
“我现在就是一个筑基。”
“那你他妈的还牛逼哄哄的说要力挽狂澜!”孟凡情急之下,直接把江流骂了一顿。
江流对此的反应只是沉默。
孟凡见江流靠不住,只能选择靠自己了。回想了一下支线任务“绝境逢生”的任务提示:丢弃一些东西,你才能跑得更快。孟凡大概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钱青峰掐着法诀准备出去的时候,孟凡最后挣扎道:“既然钱老师如此自信,那肯定能很快解决战斗,不如把我们放出去继续历练,等你解决完战斗再回来守护着我们怎么样。”
虽然孟凡说得好听,但有了前面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出来江流这是不看好钱青峰,打算让他放自己出去,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钱青峰对“江流”这个小伙子也不耐烦起来了,冷声道:“要是真如你所说,我打不过雷晓,就算我放你走,你能走多远?你能活下来?”
说实话,孟凡也知道钱青峰说的是实话,但他现在只能相信系统给的任务提示了,这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没得选。
“当初我们敌后游击的时候,游击队尚且知道要先转移群众百姓,钱老师就不想想你们的战斗余波会不会波及到我们?”
钱青峰想了一下,如果战斗结束的快,那这个阵法还能保护住他们,如果时间久一点,这个阵法可能确实会崩溃,这倒是有些道理。
“既然如此,我在这里给你们每个人两个选择,一个是躲到我袖里乾坤里面,另一个是按江流说的,我送你们到地面去,你们自己选吧。”
从脚步声响起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从钱青峰和雷晓交谈过后到现在更是不到一分钟,但事情已经发展变味了,江流从一个备受青睐的天才,成为了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而其他人,现在必须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站队。
诚然,按照江流所说的,最好的选择是放他们走,如果钱青峰赢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他输了,他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但事情并不是这么客观的,如果牛结实他们站了江流这一边,那就是他们也不相信钱青峰的能力,也选择了抛弃战友只求存活。很多事情都是看似有得选,但真正要选的话,其实只有一个选项。
不过孟凡也并不在乎,他本来想得就是丢弃他们所有人,自己一个人活下来就好了,之所以把其他人也带上,也只是为了漫天要价坐地起价而已。
就在孟凡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他一个人到兽潮中苟活,其他人在钱青峰袖里乾坤中等待战斗结束的时候,默不作声的江流站了出来。
江流低着头,走到了其他十四个人面前,缓缓地弯下腰,恳求道:“你们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也好,觉得我无耻至极也好,算我江流求你们了,求求你们跟我一起走吧,我只是一个筑基初期,我活不下来的,求求你们带我一起走,不要让我死在了这里。”
孟凡震惊的看着江流的一举一动,他从未听江流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有想过江流会有这么卑微,甚至低贱的时候,在他心目中,江流是那个永远平静的少年,是那个危急关头能够以筑基初期之身,挽救整个少年班的英雄,是那个一雷吓退元婴修士,两语俘虏金丹天才的挂逼。
江流一个筑基初期会死在兽潮中吗?如果是其他人,孟凡还不敢确定,但江流的话,无论是感知到兽潮来袭的第一时间就建议队伍挖地道的决策,还是在掉进地下暗河时刹那间就逃脱妖鱼的反应,孟凡都深信江流绝对能从兽潮中活下来,甚至能够活得很好。
江流赢了,不管现在别人怎么看他,他成功的把除了钱青峰以外的所有人,都带到了地面上,一片不知道在哪里,没有兽潮的地方。
但是被他道德绑架过来的其他人,都是冷漠不屑的看着他,曾经他有多惊艳,现在他就有多讨人厌。曾经他是队伍的辅助,站在队伍最中心,现在他也站在同样的位置,但感觉所有人都在无视他,就算偶尔视线掠过他的身子,也只是厌恶的匆匆掠过。
孟凡在江流体内问道:“值得吗?”
江流依旧平静,仿佛外界的不屑和厌恶都不存在一般:“他们都是最顶尖的天才,华夏需要他们。”
孟凡一阵恍惚,好像当初自己疑惑江流为什么要留自己一条狗命的时候,江流也是这么回答他的,华夏需要你。
因为要等钱青峰回来,所以他们来到地面上之后,并没有移动,只是就地潜伏。
没有人觉得钱青峰会输,除了江流和孟凡。孟凡是因为绝境求生的支线任务,所以才会相信江流,其他人并不会相信江流。修行越到后面,一个小境界的差距就越大,而钱青峰比雷晓高了两个小境界,还有豪华的全套法器,没有会输的理由。这也是江流为什么会被看不起的原因,因为一个对方肯定有他的依仗这种可笑的理由,就要钱青峰带队逃脱,被拒绝后甚至要独自逃命,再以自己实力低微为理由,强行拉着其他人一起给他保驾护航,这种行为,真的十分让人恶心。
但时间过得很快,钱青峰依旧没有回来。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虽然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这么等着,要去找大部队或者返回妖府的前进营地。
江流看了眼天色,正午时分,然后平静的说道:“我们该走了,不管钱老师是输是赢,我们在这里都待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