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真的,我们家的事不想连累旁人。”
程兰神情淡定。
“旁人?在你心里就是如此定位我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我放在你的心中。”
吴成的眉宇掠过一丝的生气。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的家由我自己来解决。算啦,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以后还要嫁给老家的人,父母老了,我可以顺便养他们。”
程兰的语气透露出无法反驳的气势。
“爱情真的不堪一击吗?”
吴成表情凝重,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小丽,判若两人。
“你今后不要来烦我了,即便来烦我,恐怕也没有机会了,希望我们分手要体面。”
小丽的话语中折射出意味深长的含义。
“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小丽满不在乎的离开,朝她的背影厉声道。
“月光真美,美的让人都想飞上去拥抱它一下。”
程兰在前面如企鹅似的走动。
“再美的月光比不上你的自然美,美的让人在夜里都睡不着觉。”
汪梦远追上去,牵住她的手。
“嘴跟抹着油似的,甜的腻死人。”
程兰含羞的笑了。
“小丽不来这边了,他去闵行区的旺香店了,真是遗憾,偏爱吃苦耐劳的小丽可是我们的得力干将,走了,今后的工作会累我们的。”
漠北大声说道,差点没有拿大喇叭进行广播。
“真的,大清早,漠北哥不要大放厥词。”
孟强说完话,立马远离他,就怕他会凑他。
“你漠北哥不懂那个词语的厉害,大可不必躲避他,他可能在路上听陈阿姨他们几个说的。”
小陈正色道。
“天才,这你都能被你猜到,不可小看,她们在前面嘻嘻哈哈,那些话不小心跑到我的耳朵里,我也没有办法,本来是不想听的。”
漠北连忙辩解道。
“哦!搞了半年,错在于我们啊,好像是我们诬蔑了你。”小陈打趣道。
正在这时,吴成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或多或少的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蓦然出现气愤,怒对了他们一眼,便低头朝后厨走去。
瞧瞧他的背影,然后大家互视而笑。
“吴成老弟,昨天教我的酸辣海带丝,我已经掌握了,今天可以传授我做老醋花生吧?”
刘厨师的话音刚落,吴成瞪了她一眼,“改天,我没有心情教你。”
“又不是女人,怎么总有那么不开心的几天。”刘厨师嘲笑道。
“滚。”吴成朝他狠狠的甩出一句话。
下午六点半的时候,两个包房的顾客吃好散伙了,这时来了两位中年男子,相貌平平,奇怪的是每个人手里拎着一瓶酒,还是白酒。
程兰将他们领到就近包房的位置坐下,以防喝酒影响到别的顾客,本想让他们坐包房,会更安静些,可是狼藉的包房不是一二分钟就能整理出来。
菜还没有上,酒已然斟满,两个玻璃的小酒盅,约莫能装半两,清澈如水的酒满的快要溢出来,香味飘逸,准时好酒,若是淌出来就是浪费罪过。
菜有西北烤羊腿、老陈醋花生、长安葫芦鸡四串羊肉串白菜心烧豆腐清炒青菜两个牛肉夹馍和正宗的西安凉皮。
仅一年未见的两个人把气势搞得跟二十载没有碰面似的,深情款款道:“沈大哥,哎!好日不见,让小弟想念的很,”眼里充满阴沉。
两个同村的人,携手努力从贫困的地区爬出来,小学到大学,不在一个班就在同一所学校,可是毕业后在一个城市上班,虽然搁一条黄浦江,忙时几个月不见一次,甚至几年见不到。
十年前,沈先生在浦东新区按揭的方式买的房子,房子二室厅,膝下有一个女儿,三口之家,居住于此,老家还有年迈的父母在老家而陆先生一直租房,家中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唯一的母亲跟在一起住。他们都是从事律师行业。
陆先生心事重重:“我也是,想想大学,喝酒扯蛋多逍遥,现在多休息一天,都觉得像犯了罪似的,身不由己。”
一碟花生搁在桌上,吃上两口,碰杯喝上,那时兼职挨骂、表白失败等繁琐的事都能在半醉半醒之际倾述无阻,而如今饱受滚爬摸打的磨练,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谈起,唯有杯酒下肚才能如释重负。
“今天不说明月,不谈星辰,只喝酒,一醉忘烦恼。”
沈先生边倒酒边说道。
西安凉皮、白菜心烧豆腐和清炒青菜陆续爬上餐桌。
倘若这店开在露天的夜市就是锦上添花,畅想一下,咪着小酒,吃起佳肴,猛抽自然之天,聆听天籁之音,仰望星辰,邀明月共举杯,欲笑,就弯腰捧腹想哭,就嚎啕大哭,惊鬼神就如何,繁华的都市有时像个笼子,束缚着手脚,还有如游丝的灵魂。
西安凉皮、肉夹馍端上和羊肉串时,一瓶白酒空着肚子乖巧地躺在瓷砖地板上,另一瓶已经开启。
顾客反映大厅有人大肆抽烟,鼻炎过敏,不喜欢闻烟味,不远处瞧到两股烟笔直向上冒,始作俑者的就是他们两个,汪梦远走上前,彬彬有礼地劝他们把烟掐灭,指一处墙的标志图,禁止抽烟,他们笑着解释刚才没有注意,去厕所抽去,还是跟文雅的人好沟通。
回顾往日,半个月前真是秀才遇到兵啦,即便理由几箩筐,滔滔不绝到了口干舌燥,烟瘾顾客没有放下嘴里的哪一支烟,就在汪梦远及其他顾客的注目下结束它,浑身散发出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似乎他在挑战大众,就这样又能奈我哈,当时,汪梦远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地去干别的事,像打败仗的士兵。
“哎,律师怎么不好干,好久都没有接到活,赚不到钱。”
沈先生满眼都是悲伤,不是该怎么干,都45岁的人,跳槽不一定找到合适的,不跳呢,恐怕连房子都供不起。
“困难只是暂时,事情会有转机的。”
陆先生安慰道,真怕他有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