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好不刻薄,竟然忍心拒绝那位小姐的心意。”
青年正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忽然一阵风吹过,抬起头时便看见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正微笑的坐在那里,身上穿着青蓝色的短襟,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府邸的家仆。不过他所说的话却是让青年有些意外,莫非之前那一幕被他看见了。意外之余便是愤怒,如此行径实在令人鄙夷。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小兄弟若是特意来消遣我的,还是请走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难道送上门的生意你也不准备做么?”
听他这么说,青年这才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来。把凝固的墨汁搅匀,将信纸平整的铺在桌面上,提起一只写小楷的毛笔蘸了蘸墨汁,看了一眼杜哲示意他可以开口了。
“不不,我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让你i代笔写信,而是为了让你i代笔写其他东西。比如说怪异杂谈一类的。”
“等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呃.....可能我解释的不太明白吧,让我屡屡思路。”或许是表述的不太清楚吧,杜哲拦下他的话头,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开个书店,同时呢也打算自己写一些奇谈怪闻。放心,最多占用半日的时间,每月一两银润笔费如何?”
“一两银子?”青年顿时心动了起来,这可抵得上自己两个月的收入了,一个月有了这一两银子,最多四个月就能买一本名家注释,这对自己来说可是绝好的机会。不过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府上的仆人,不像是付的起银子的人啊。
杜哲明白对方的犹豫,见他不说话,从怀中掏出半两碎银子放在桌上。“这是预付给你的定金,三日后淮水河畔有家书店来找我。”
看这他离开的背影,青年看了看桌上的银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拿了起来。接下来也没心情摆摊了,急忙收拾一下笔墨纸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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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访了数家印刷作坊后,杜哲最终挑了一家生意比较惨淡的,与对方签好协议画押后,便告知对方七日后会再来。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杜哲身上原本一百二十两银子只剩下十两,那么接下来就该去和郡主谈谈离府的事情了。
刚走到郡主府的街口,杜哲便看见萧萱上了一辆马车,青竹站在一旁面带忧色的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郡主这是要去哪?”
“你回来了,宫里来人,说是圣上召见郡主。”
“那又怎么了?不过是圣上召见,为什么这么担心。”
“其实.......”青竹看了眼杜哲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接着道:“其实最近坊间有许多传言,说是郡主言行不点,与府中下人暧昧不清,这次圣上召见十有九说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情。”
“等等,你说与府中下人暧昧不清,这个下人不会指的就是我吧?可是我与郡主之间是清白的啊,我和你暧昧不清才是真的。”
“浑说,谁与你暧昧不清。”纵然是青竹这好脾气听到杜哲的话也狠狠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不过见他在那疼的龇牙咧嘴,急忙用小手帮她摸了摸,紧接着小声道:“还记得我与郡主跟踪你的那天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可是拉着我与郡主的手离开的,现场那么多人看见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郡主的身份。”
“这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纵然民间谣传再离谱,一时半会儿也传到皇帝的耳中去,肯定是谁和他说了这件事情。”几乎是一瞬间,杜哲就认为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而为,民间对于皇家的传言很多,若是个个谣言都如同萧萱这般面圣解释,那皇帝每日也不用批改奏章了,只需要处理这种事情就行了。
“可是郡主平日当中都是待在府中,极少出去,就算是有所关联的人,那也是与那些贵公子。”
“你且好好想想,近两年内,郡主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什么人?..............................对了!一年前的时候,魏长苏的堂弟魏何在城外侵占他人田产,当时正好被郡主碰见了,便告知了圣上,听说宰相甚至因为此事被责罚。”
“对了,这可能就就是起因,若是我猜的不错,兴许便是这魏长苏的手笔。”
“可是,他并没有进攻的权利啊。”
“笨,他又不需要自己入宫,只需将这个意思传达给皇宫内的侍卫,那么这件事情在流言四起的皇宫内便会以最大的速度开始流传。身为皇帝震怒之下的询问,必然会被透露是魏长苏谈起时得知的,而这个时候流言的真实性便放大了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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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萧萱在进入皇宫后,内心一直都揣测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圣上会知道杜哲的事情,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对于杜哲的感情。更为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圣上会如何解决。
“晋阳郡主觐见!”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十分刺耳。一个身穿黄色锦缎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老者这才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大殿外那娇小的身影。
“宣。”
“宣!晋阳郡主觐见。”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萧萱给吓了一跳,听见宣自己进殿时脸色有些紧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饰后便向着殿内走去。
“臣萧萱,叩见圣上。。”
两旁的烛光很强烈,所以大殿里面并不会显得十分的昏暗,萧萱礼仪周到的拜完后便站在原地不再言语。当今的大梁皇帝已是垂暮的老者,目光撇了一眼萧萱后便忙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萱站在原地腿也有些酸了,可是皇帝不开口,她又怎么敢随意走动坐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好在时间没过多久便听到老皇帝开口说话了。
“萧萱,知道朕今日让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么。”
“臣不知。”
萧萱的话让老皇帝原本打算翻开下一本奏章的动作一顿。“最近民间对于郡主府的谣言颇多,听说你三个月前从城外救下一个少年,将他留在郡主府了。”
“这......是的,当时见他昏死在城边,这才将他带回府上的。”
老皇帝看了一眼萧萱,想起他父亲还在镇守边关,也不忍心多加责罚。“作为皇家一员,你要给天下臣民做表率,流传出这样的名声,回府之后便将那个少年赶出府去。退下吧!”
“臣,遵旨。”
老皇帝的话萧萱并没有去反驳,即便反驳也没有任何用处,身为帝王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况且杜哲自己本来就想要出府,这一下倒是如了你的愿。想到这里,萧萱的心情更加的沮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