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之从锦衣卫的嘴里套出来很多消息,随后继续和他们喝了几杯之后,了个托词,这才下了酒桌。
王则之走后,那些锦衣卫仍旧在继续喝着酒。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立刻叫来文十四。
“大人,有何吩咐。”
“此次,我进京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不知道你敢不敢。”
“但凭大人吩咐。”
“我需要你带着你的人,潜入京城。
你这点人不够,你潜入进去之后,还得混入宫中,发展下线。
宫中的侍卫、宫女、太监尽皆可用。
你能做到吗?”
文十四目光炯炯,就像他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一样。
“可以一试。”
有文十四这句话王则之,心里就有了些底气。
如果他完全没有问题,王则之都不敢派他出去,那有大话的嫌疑,毕竟那可是防守森严的京城。
“拿好盘缠,带着你的人,现在就去,记住,一年内不要联系我,一年后我会在三晋评论的报上刊登一则密语消息联络你。
密语的内容是”
王则之把潜伏的相关事情,还有注意事项交待给文十四。
文十四认真的记着。
至于文十四怎么混入京城,那就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他有本事,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没有本事,王则之就只能靠自己了。
王则之之所以要把文十四派出去,那是因为他从锦衣卫的口中还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崇祯并不怎么信任他,崇祯私下里还给了鲁四一条口谕。
等他到了京城等待他的将是一场事关生死的考验,只有经过考验他才能活下来。
至于考验的内容是什么,只有鲁四才知道,这些锦衣卫并不清楚。
丑时,文十四记好王则之的交待,带着他的属下策马往京城而去了。
王则之辗转反侧,他在考虑要不要杀了鲁四等人,就此造反。
可他一想到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他又舍不得了。
一夜难眠,亮之时,王则之还是决定跟着鲁四回京城。
既然是考验,也就是崇祯并不会真的杀了自己。
再,把他杀了,谁来出任大同总兵一职。
亮之后,王则之一辆马车,鲁四一辆马车,锦衣卫护送,一队人由娘子关过北直隶往京城而去。
无他,从娘子关回京要比从大同府回京节省几日时间。
王则之一上马车就察觉到了异样,锦衣卫们如同看管犯人一般的将王则之锁在马车里,哪怕他上厕所都是在马车里解决。
王则之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多什么。
一路无话,第四日申时,他们总算抵达了京师所在。
王则之被带到距离皇宫较近的一家客栈,被锦衣卫看管了起了。
鲁四拿着文举饶投敌文书,先一步回宫禀报去了。
王则之被锦衣卫看守在客栈里,哪里也去不了,百无聊赖,他就躺在房间睡觉。
毕竟坐了四的马车,没有一能睡个好觉。
正好补个觉。
“王千户,王大人,该起床了。”
卯时,鲁四来到王则之的房间柔声呼唤起来。
王则之迷迷糊糊的起床,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鲁四突然对着王则之吹了一口气,那一嘴奇特的口臭,一下就把王则之熏醒了。
“哎呦,鲁使,这大晚上来找末将,所为何事啊?”
“大胆,陕西人王则之,实为寿阳一带贼匪,号开山刀,你真当咱家不知道么。
你这贼子胆子好生大,竟敢欺君罔上,你就不怕皇上杀了你的头吗?”
鲁四一改和善的面容,色厉内荏的对着王则之喝斥起来。
王则之心里知道,崇祯的考验来了。
“末将有罪,末将有罪。”王则之面露惶恐之色,噗通一声跪在霖上不断的磕着头。
“行了,行了,别演了,你的事儿啊,皇上早就知道了。
可是皇上仁慈啊,哎呀,皇上念你有些本事,这才饶了你的性命,你你该怎么报答皇上的恩德啊。”
鲁四看到王则之出丑的样子,把手指扶在鼻子上,不屑的挥了挥衣袖。
“还请使明示。”王则之跪在地上在怀里一阵摸索,拿出两锭金子双手奉上。
鲁四咳嗽了一声,他左右的太监撇过头不敢看,鲁四这才收了这两锭金子。
“皇上待你不薄,你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皇上的知遇之恩,末将粉身碎骨难以报答,末将愿为皇上效死。”
王则之跪在地上,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
鲁四听看着王则之额头肿起来的包,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太监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行了,王千户还是起来吧,你的忠心咱家会给皇上听的。
这壶酒是皇上赏给你的,你快起来喝了吧。”
王则之爬起来,看着这壶酒,心思电转。
“难道崇祯要毒死他?
崇祯竟然下了旨封自己为大同总兵,那么他应该是来测试自己的,并不是真的想杀死自己。
只有在崇祯确认自己对他是忠诚的,自己就能活下来。”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王则之悲壮的拿起酒壶,惨然一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王则之作凄凄状,颤抖着手打开酒壶的盖子,一饮而尽。
他闭着眼睛,等了片刻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哈哈哈王总兵杀了那么多鞑子,也会怕呀。”如果之前他叫王则之千户是笑话他,那么此刻他就是把王则之当成自己人了。
称他总兵,又出他杀鞑子的功劳,这就是认可。
王则之假装处于懵逼的状态,瘫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鲁四。
鲁四把王则之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王总兵莫怕,传皇上口谕。”
王则之听到有皇上口谕,一个激灵,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听谕。
“明日王爱卿就来上朝面圣吧。”
“遵旨。”
王则之浑身上下摸了一下,他身上已经没有金银了,最后尴尬的笑了笑。
鲁四也不生气,他就像看新成员一般,拍了拍王则之的肩膀。
“王总兵,以后见了咱家不用使这些手段了,咱们可都是为皇上效力的,这往后啊,不得咱家还得多多承蒙王总兵照顾一二呢。”
“使笑了,笑了。”
“明日早朝,咱家就让这些徒子徒孙来接总兵入宫,总兵可要好生梳洗一番才是。”
“是,是。”
“咱家走了。”
鲁四有一些洁癖,他嫌弃的把手在身旁太监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趾高气扬的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