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之收了这一万八千余边兵,当晚就在归化城四周的部落里采买了帐篷,用于安置这些边兵。
对于这些兵油子,王则之没有让他们回大同府。
因为,他在刚入大同府的时候,命六子和于忠对这些边兵进行过摸底。
他手里掌握了这些人劫掠乡里的证据。
所以,第二一亮,他就命人敲锣打鼓把这些人叫醒,开始给他们算账。
“威平堡,总旗李四石,大同会战之后数度落草为寇,劫掠乡里,强抢民女,罪大恶及,按大明律,死罪。
总兵大人有好生之德,不杀。
贬李四石为庶民,夺去总旗一职,编为丁类户籍。
罚去煤矿挖煤三年,三年后入营从军。
立即执校”
传令兵站在高处大声宣读起来,边兵中顿时一片慌乱。
威平堡总旗李四石被吓坏了,当火铳兵上前把他架出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冤枉,冤枉啊”
“你冤枉,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王则之面色阴沉,他拿起一封情报,认真的宣读起来。
“威平堡总旗李四石,残杀磨儿山村民一百四十三人,强抢民女四十七人,你强抢的这四十七民女还在你的堡内,李四石你可知罪?”
王则之怒喝道。
李四石无话可,因为王则之的是事实,这些女人在他的堡内,就是人证。
他犯的这些罪杀了他都不为过。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李四石的样子,王则之看着厌烦,就让火铳手立刻把他架下去。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兄弟们,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是你们的下场,还不救我。”李四石知道王则之不想放过他,就想拉着他的部下一一起造反。
边兵们一阵慌乱,李四石的部下一个个都蠢蠢欲动起来。
“总兵大人仁慈,只罚罪首,各位不要自误。”王则之给传令兵一个眼神,传令兵会意,站前一步高声大喝起来。
这些边兵一听王则之只罚罪首,一个个都安静下来,
倒是有不少旗和总旗害怕起来,他们生怕下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就是自己。
“乃河堡”
这场处罚大会一直持续了一上午,各个堡城、火路墩的旗、总旗均有罪责在身。
这些人偏偏是基层最多的军官。
只有把这些人都处置了,王则之才方便掌管这些人。
毕竟,这可是一万八千余人,不是一个数目。
如果还用他们原来的总旗管着他们,王则之不放心。
处理完这些有罪在身的头领之后,王则之开始整合这些边兵。
王则之先是把他们的户籍归为丙类,接着把他们全部打乱。
以十人一班,百人一排,千人一连的编制重新分配。
王则之在考虑把方山游击营内的那些老兵拉过来当班总、排总、连总。
所以,一大早就有钢甲重骑护送着传令兵回方山游击营提人去了。
除了要把老兵拉过来当将领之外,他还需要一批教官。
这些人都在方山游击营。
现在他要帮他们打好基础,等这些人一到位,他就可以马上把这一万八千余人掌控起来。
军士们按照王则之的命令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王则之骑着马在边兵们的营地外围看了一圈,这才离去。
当他刚回房间的时候,就有哨探来报。
朝廷来人了,马上就到归化城了。
王则之猜想,应该是他的封赏到了。
“圣旨到。”
这一次传旨的不是太监,而是一个倌。
不过,王则之没有丝毫轻视,亲自出归化城一里外迎接。
“山西总兵,王则之,为保国安民,收复归化城失地,朕感甚慰。
朕加赏王则之蟒袍玉带,赐二品。
朕希望王则之尽忠报国,于一年内收复河套失地,钦此。”
倌宣读完毕,也不废话,直接就走了。
王则之都没来得及给他送跑腿的银子。
“毛骨悚然呐,恩就是威,威就是恩。
崇祯这是在示威呀。
一年收复河套不是不行,你倒是给点粮饷啊。
我这要是一年内收复不了河套,那不是要斩了我的头。”
王则之接了圣旨,感受到传旨倌的冷漠。
他知道崇祯对他有意见了。
王则之回到房间,展开地图看了起来。
河套,指内蒙古和宁夏境内贺兰山以东、狼山和大青山以南黄河流经的汉族地区。
因黄河流经此形成一个大弯曲,故名。
“河套”一名始于汉代,因其地历代均以水草丰美着称,故有民谚“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属汉地之一。
朱棣时期,将大宁都司和东胜卫陆续撤到内地,这使得明初在河套地区完整的防御体系上出现了漏洞,河套地区直接暴露在鞑靼势力面前,鞑靼诸部并以此为常驻之地频繁南下入寇明朝边地及中原地区。
宣德年间鞑靼部众开始出入河套地区。
也先死后,瓦剌部逐步衰弱,鞑靼部从此强盛起来。
明英宗顺年间,鞑靼部首领阿罗出率部潜入河套地区。
公元一四六一年,明英宗顺五年,鞑靼部的孛来多次侵扰明朝西北地区,入寇永昌和甘州,但是被凉州都督毛忠打得大败,孛来遣使向明朝求和,恳求入贡。
明英宗朱祁镇批准了他的请求,但是孛来入贡有一个要求就是由陕西兰县入关纳贡。
原先鞑靼部落进入内地纳贡,都是从山西大同进京城,大同是明边防重镇,守卫森严,而兰县是进入河套草原的必经之路。
于是,鞑靼部的孛来使团经兰县入贡,然后返回河套平原,接着就不走了。
后来,在这里定居下来。
盘踞在这里的鞑靼人越来越多,中原地区每到秋收的时候,鞑靼部就成群结队出去抢。
公元一四六五年,明宪宗成化元年,孛来等率部进入河套地区。
之后又有其他的鞑靼部入主河套地区。
鞑靼军事力量自占领河套地区后,遂于当地驻扎下来,从此河套就成了鞑靼骚扰明朝内地的一个主要基地,而“套寇”也就成了明朝中期的主要边患鞑靼诸部年年深入明朝边地,杀烧抢掠,但当时的明朝政府无力收复河套,边患一直影响到明武宗期间。
明穆宗时期的“俺答封贡”以后,明朝才和蒙古的关系缓和。
然而,公元一五九一年,总督魏学曾令总兵杜桐等率兵采取报复性的行动。
每年秋季,派兵深入草原纵火焚烧草场,称为“烧荒”,使牧区的牲畜因缺草而无法过冬明军还经常偷袭蒙古的营地,赶走大量的牲畜,称为“赶马”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对渠魁驻地进行快速精准的斩首行动并消灭对方有生力量称为“捣巢”。
最后,他们击杀了河套部长明安,导致河套诸部又开始和明朝兵戎相见成为一大祸患。
河套之患,一直持续到崇祯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