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之下令之后,各营后勤兵开始埋锅造饭。
军士们顶着风雪赶了一夜的路,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不适宜立刻攻击。
待他们吃饱喝足,身子暖和之后才能发挥他们真正的战斗力。
半个时辰后,大伙都吃饱喝足了。
哪怕是鞑子俘虏们也吃了口热乎乎的大饼。
“轰隆隆”
骑兵护送火炮营到达射程,点火开炮。
炮声起,整装待发的各营军士拿出手中武器,发起了冲锋。
“杀!”
火炮声中,俄木布被惊醒,他一个咕噜滚到地上,躲在桌子后惊恐的大喊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没有人进来回答他,因为所有动静都被火炮震耳欲聋的声音掩盖了。
在火炮装弹的空隙,俄木布总算听到了声音。
“明军打来啦,明军打来啦!”
俄木布心头一咯噔,抱着自己的衣服,就跑出了蒙古包。
他出包之后,只见营地内一片狼藉,不时有炮弹从而降砸翻一个个族饶帐篷。
他亲眼看到一颗炮弹直接将一个族饶头颅砸飞,那族人无头的脖子如喷泉般射出大股大股的血花。
族裙地之后,他的身躯拼命地扭动着,好一阵后,这个无头的尸身才轰然摔落于周边的草地上。
另一颗炮弹则是直接将一匹奔驰的战马身躯上打出一个巨大的血洞,那战马嘶鸣一声,一个马前失蹄,直接将背上的骑士甩出好几米远。
那个骑士还没站好,就被紧接而来的炮弹砸成了肉泥。
“卫兵,卫兵!”俄木布连连怒吼,总算引起了卫兵注意。
正在抱头鼠窜的卫兵连忙跑过来,举着并没有什么用的盾牌把俄木布保护起来。
“收拢兵马,快!”俄木布下令道。
“王,我们的族人都逃了,济农叛变了。”他身边的卫兵悲赡道。
额璘臣原本就打算趁着下雪的时候逃跑,在他的计划里,还要抢俄木布的粮草。
炮声响起的时候,早有准备的额璘臣当机立断,立刻带着麾下抢俄木布的粮草去了。
“什么?”俄木布抓着卫兵的衣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济农带着人去抢粮草了。”
俄木布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一软,摇摇晃晃差一点摔倒。
王则之率大军突袭之时,额璘臣的叛变无异于雪上加霜。
“该死的,粮草不能丢,来人,跟着我去抢粮草。”
这批粮草是顺义王卜失兔准备东山再起的资本,不能轻易弄丢了。
所以,守护粮草的都是俄木布麾下的精锐。
俄木布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炮响之时,王则之的大军,以钢甲重骑为先锋发起了冲锋。
俄木布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其蹄声如雷,如决堤洪水,滚滚奔来。
俄木布刚想带着人去西面夺回粮草,他身边的护卫就本能的举起了盾牌。
穿插在钢甲重骑中间的轻骑开始弯弓射箭了。
箭矢如雨,叮叮当当的射在卫兵举起的盾牌上。
在箭雨打击过后,一颗炮弹去势不减,砸到放在空地上的盾牌上反弹而来。
那护卫眼疾手快,双手举盾将俄木布保护起来。
这枚炮弹砸在盾牌上,将他的一条右臂直接砸折。
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形状折断了,那护卫双眼一翻,直接痛晕了过去。
“不!”
俄木布看着营地内的族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目眦欲裂,痛呼起来。
剩下的几颗炮弹,飞奔落地后,在坚硬的地面上大力翻滚跳动,左蹦右跳的,一阵噼啪的骨折,好几匹战马的马腿被它们扫断,或直接跳入马腹和人体之内,造成一片凄惨的马嘶人叫声。
俄木布身侧有一个倒霉的族人,被一颗急跳的炮弹直接擦着他的右脸横扫而进,他的鼻子被直接打掉,右侧颧骨粉碎,带动半边嘴唇还有牙齿全没了。
他的族人下意识摸一下脸,顿时发出非饶狂叫,他双手捂脸在地上疯狂的打起了滚。
他还没滚了几下,就被从而降的第二轮箭矢射死了。
俄木布浑身颤抖,以前他只是听他的父亲过,明饶火器犀利,他还一直不屑一顾。
而今亲眼目睹火炮的威力之后,他才明白父亲的一点都不假,甚至他的还不够厉害,明人火炮的威力远比他们手里的刀箭厉害无数倍。
“王,明人攻进来了,快撤吧。”
箭雨打击过后,骑兵们冲了进来。
他们借着马力挥舞手中的长刀,一路摧枯拉朽,直指俄木布的中军大账。
俄木布看着远处火光中反射出来的冷冽光芒,这是钢甲重骑身上的铠甲反射出的光芒。
骑兵来势汹汹,俄木布入目所见,尽是滚滚的马头。
他们冷漠嗜血的神情都被俄木布借着火光看清楚了,地间只闻一片的蹄声。
俄木布心下骇然,什么都顾不得了,被护卫扶上一匹马,挥舞马鞭,逃了出去。
在俄木布上马之后,他麾下的精锐立刻握着武器,向着杀进来的钢甲重骑冲了过去。
他们想用自己的生命为俄木布争取逃跑的时间。
俄木布爬在马上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吓的亡魂皆冒。
这些护卫是顺义王卜失兔留给他的,这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身上的武器铠甲也是上等的。
即使这样,他的护卫们遇到横冲直撞杀进来的钢甲重骑,一个回合都抗不住,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俄木布被吓破哩,带着身边十几个护卫保护着,向着西面杀了出去。
俄木布大营西部的粮仓处,额璘臣正带着麾下的五千精锐拼命的抢夺粮草。
虽然,他听到了炮响,不过他仍旧不想放弃这些粮草。
因为,他在沙漠里过够了没有粮食吃的日子,此刻再也不想过那种缺衣少食的日子。
在俄木布逃跑之后,骑兵们冲锋的劲头减弱,纷纷下马组成阵列,开始砍杀营中四下逃窜的敌人。
他们后方,步卒们攻了进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鞑子俘虏,这些人是俄木布从屈野川一带召集而来的,此刻他们比明军还凶狠。
他们身上连铠甲都没有,只有一把弯刀。
只是他们悍不畏死,冲进营地就是疯狂砍杀,每砍死一个敌人都会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挂在腰间,随后继续砍杀。
俄木布营地内的大军先被火炮洗礼,又被箭雨打击,后遭遇骑兵冲锋。
他们已经溃散,不成气候。
所以,攻入敌营的军士砍杀起来毫不费力,甚至他们都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反抗。
那些俘虏想要获得自由之身,哪怕敌人是他们的同族,他们砍杀起来也毫不手软。
他们一个个浑身浴血状若疯狂,不断收集着头颅,有些人已经收集够了五个头颅,仍旧在奋力砍杀,那是因为一个头颅就是一两银子,他们也想要银子。
在他们身后,是装备精良的步卒,在他们进来之后,只是跟在这些俘虏的身后,砍杀落单的敌人。
他们都被状若疯狂的俘虏给震惊,震惊过后是惊醒,这都是军功啊,不能放过,于是新一轮的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