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你过来看下。”高楼上,男幸存者对着女幸存者喊道。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女幸存者走到窗边,顺着男幸存者所指的位置看去,只见是一条黑色的污水河。
“河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吗?”女幸存者问道。
“不是,不是污水,你看底下那里,有个东西在移动。”男幸存者皱着眉头说道。
“我看看。”女幸存者拿出望远镜,对着下方正在缓缓移动的黑点看去。
“一具丧尸而已。”
“不,你有没有发现,那只丧尸的走路方式很奇怪?”男幸存者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病原体多了去了,上次咋们还看到一个倒着走路的丧尸呢。”女幸存者在男幸存者的后背拍了拍,让他不要担心。
“我总感觉它很不对劲,它慌慌张张的,像是在逃避什么。”
“你估计是累坏了,放松下神经休息下吧。”
女幸存者这么一说,男幸存者也觉得自己确实这几天注意力太集中了,不管看到什么都会起疑心。他将目光收回,找了张凳子坐下,等待暴雨过去。
而在高楼底下的不远处,黑水河一旁的小道上,一只与普通丧尸不相同的‘丧尸’在暴雨中漫无目的地爬行着。
这只‘丧尸’浑身湿漉漉,双手搭在地面上,浑浊无神的目光看着前方。
满是伤痕的紫青色肌肤上挂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拖着骨折的小腿一点一点地向前爬去。
短短的几十米路程,这只‘丧尸’用了十几分钟才爬到了楼底下,卷缩在角落里。
拨开凌乱发臭的头发,‘丧尸’看着自己的双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不敢置信自己还活着,它记得自己明明被打断的小腿,然后被丢弃在笼子里,在痛苦中饱受风雨的吹打冻死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眼中还能伸张的五指却是告诉着它,它还活着。
‘丧尸’撸起几乎没有的袖子,发觉那被感染的地方已经蔓延到了浑身,按正常来讲,它应该是成为了丧尸并失去意识才对啊。
在印象中,成为了丧尸之后,连同人类的意识也会消失,可为何自己为什么还有之前的记忆,它至少能够肯定的是,自己叫做‘橙玄’。
橙玄还不能够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了丧尸,但他能够确定自己是死过一回,中间有着一段空白的时间段,在那段时间里,或许就能够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又‘复活’了。
橙玄摸了一下自己小腿处惨不忍睹的伤势,发觉没有一丝疼痛感。
“怎么会这样?这紫青色的皮肤,真的是自己的么。”橙玄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子,拿起一旁地面上生锈的铁片,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划出一道伤口,只见里边流出来的,是暗红色的粘稠血液,并且在过程中,橙玄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儿疼痛。
眼前的情况让它感到心神不宁,想否决脑海中的想法但事实又在告诉他,橙玄变成了一只感受不到疼痛的‘丧尸’,唯一的区别就是,橙玄的人类意识尚在,并且可以思考。
“好饿。”即使是成为了丧尸,橙玄也会感到饥饿感,他需要食物。
橙玄想要去找食物,可见自己断了一只小腿,行走很是不方便,所以橙玄要先把这个问题给解决,否则他就只能一直拖着腿走路。
橙玄手中拿着铁片,看着自己扭曲的小腿,一直在犹豫不觉,他在犹豫着,是否要把小腿割掉。
虽然感受不到疼痛,可断肢的那种恐惧感,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但是如果不割断的话,这东西会一直成为自己的累赘,并且这小腿已经断成这样,上边的组织肌肉神经什么都被污水泡烂,恐怕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接回去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能让橙玄下定决心的是,这世界里的医疗技术在病原体爆发后倒退了几个世纪,所以想要医治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谁能够亲手操刀割断自己的肢体还保持着冷静?恐怕心里素质再强的人也很难做到。
橙玄整个过程中都是在害怕而颤抖着,他闭着眼睛极力克制住不停发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抬起,一次又一次地割过,整个过程他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那东西断了之后,才敢睁开眼睛。
压制住内心的恐慌,看着地面上与自己身体分离的肢体,橙玄手中拿着割断自己小腿的铁片,在角落里缓了将近一两个小时。
沙沙沙...
屋外,一拖一停的脚步声传来,橙玄转过头,屏住呼吸看向门口。
接着,一只与橙玄类似的丧尸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换换转过头,黑洞洞的眼孔看着角落里的橙玄。
后者神经紧绷,手中握着沾着血液的生锈铁片,准备随时应对扑来的丧尸。
可那头丧尸只是看了橙玄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地面上的断腿。
摇摇晃晃走上前,丧尸拿起断腿闻了闻,随后张开獠牙尝试着咬了一口。
可随即,丧尸扭曲的脸上开始浮现处厌恶恶心的表情,随即松开獠牙,很是嫌弃地将小腿扔在了地上,继续摇摇晃晃地向别处走去。
见状,橙玄对丧尸忽视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是震惊,难道对方是已经把自己认为同类了么?
橙玄带着脑海中的想法,扶着墙站起身,一蹦一跳地走到丧尸身后,伸出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那丧尸被橙玄这么一拍,停下了脚步,随后转过头看了橙玄一眼后,口中发出呜呜声,回头继续向前走去,对橙玄丝毫没有一丝兴趣。
估计橙玄和那头丧尸的区别就在于橙玄还是比较新鲜的,并且拥有思考的能力。
而那头丧尸除了会行走之外,只会在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怪叫声。
“难道自己真的变成丧尸了?那么,是不是现在自己变成了人类的敌人,而人类成了自己的敌人?”
不不不,橙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最多只是病原体中的奸细而已,自己还是人的意识,人的行为。
橙玄在几件屋子里找到了床单,床单因为经过三年的氧化,随便轻轻一撕就撕开了,橙玄将它们抱在自己断了的脚上,随后掰下一根桌腿当作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门。
现在,橙玄要先去找东西吃了,虽然感到饥饿,但却没有像人类那种因为饥饿而软弱无力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