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如何区分蛮力武夫和战士学徒吗?”芭芭拉问道。
卡尔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否拥有战气!”
“不错。”芭芭拉点了点头,述说道:“战气是一切武技的基石,就如同法力是一切法术的源泉一样。但是不同于修习魔法对资质有苛刻要求,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适当的修炼方法激发出战气。”
“人人都可以激发战气,那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战斗大师?可是我发现现实中能够使用战气的人并不多啊。”卡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芭芭拉微微一笑,开始引入正题:“这就涉及到另一个关键环节,开门与点星。”
“开门?点星?”
“让我们来做一个比喻。”芭芭拉缓慢而仔细地说道:“如果说身体是一片土地,那么体内的经络就是遍布这片土地上的河流水系,血与气组成的河水流淌其中,滋润大地,万物生长。”
很形象的比喻,卡尔点了点头,表示很容易理解。
“但身体中的河流水系并非畅通无阻,有道闸门安置在体内处经络枢纽处,限制着河水的流量和流速。”
“封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死门,统称门。”
“门是肌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给气血流速设定下限,确保身体不会因超负荷运转而崩溃。但门的存在也限制了武者的力量上限,追求究极之力的上古武者们,前赴后继的寻求破除限制的办法,终于,开门之术应运而生。”
“难道如今的武技,便是曾经的开门之术演化而来?”卡尔很快产生联想。
“对,也不对。”芭芭拉眨了眨眼睛,对卡尔的敏锐感到意外,笑着解释道:“只有修炼白银级别以上的武技,才能拥有冲击门的资格,那些青铜,黑铁级别的武技,顶多只能点星。”
“点星?姐姐,点星又是什么呀?”卡尔不由感叹,武道一途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肌体之中经络密布,错综复杂,但究其源,总归能寻到主脉。两条主脉连接交汇之处,我们称之为穴,穴乃气血轮转之枢纽。上古武者曾设想,若是能扩充穴的容积,不就能使气血的传输效率大大增强,从而达到高效利用战气的目的吗。”
“于是便有了扩充穴窍之术,美其名曰:点星。”
“原来如此。”卡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每扩充九个穴窍,就有机会冲击一门,若是能够七十二星全部点亮,门全开......”
“会怎样?”卡尔一脸憧憬的问道。
“那应该算是神灵了吧。”芭芭拉给出自己的猜测。
卡尔呆呆地看着芭芭拉,有些局促不安。
“怎嘛,你以为门是这么容易就能破开的?天真的家伙!”
芭芭拉晃了晃修长的手指,笑道:“知道为什么武者的实力划分只有七个阶层,因为压根就没有人能够破开第门!知道为什么人人都可以激发战气,真正能成为战士学徒的人却只有一半之数?因为另一半人连第一道门都破不开!”
卡尔似乎看到了无数向封门冲去的身影。
他们目光执着,步履坚定,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魄。然而有一半人依旧倒在了封门的门前,头破血流。
从古至今,若是三次冲撞还不能撞开大门,此生便永远被拒之门外。
这是万古不变的铁律!
“能够激发战气只能算是踏进了武道的殿堂,破开第一道门:封门,才能获得修武之路上的第一个称号:战士学徒。”
卡尔听完芭芭拉的解说,不禁内视己身,想要知晓自己如今的水平。
按照芭芭拉传授的冥想之法,卡尔很快找到了封门的位置。门前,涓涓河水奔流不息,九处枢纽如同九座湖泊点缀其中。
此时,湖面正泛起莹莹波光,仿佛有星辰坠入其中,甚是晃眼。
良久,卡尔有些不确定地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姐姐,我好像已经点亮九颗星了。”
芭芭拉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显然她早已知晓这个结果。
“卡尔,你从跟随我学习武道至今,满打满算,只有三日。”芭芭拉静静地看着卡尔说道:“你知道普通人想要点亮第一轮九星,需要多长时间吗?”
卡尔摇头。
“半年。”芭芭拉顿了顿,补充道:“即便是所谓的武道天才,也需要至少三个月的刻苦修炼。”
芭芭拉的脸上写满担忧,迟疑地说道:“三日之内点亮九星,我只听说过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卡尔也开始害怕起来。
“熔岩药剂!”
“熔岩?药剂?”
芭芭拉微微颔首,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疯狂的炼金术师会鼓捣出怎样可怕的产品,熔岩便是其中之一。熔岩药剂专门作用于封、休二门,能够帮助武者在极短的时间内点亮星辰,冲击双门。往往正常人需要刻苦修炼好几年才能达到的境界,熔岩药剂能够压缩到几个月。”
“这么恐怖的药效?应该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吧!”
有得必有失,卡尔懂得这个道理。
“药效惊人,副作用自然也十分恐怖。服用过熔岩药剂之后,后续的六门将会被强化,极难攻克。基本上断绝了继续晋升的可能性。”
卡尔想了想,说道:“若仅是如此,对于那些本就桎梏不前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如果再加一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芭芭拉心有余悸地吐露道:“服用过熔岩药剂的人,身体会逐渐发生变异,长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同时性格也会变得残暴嗜血,沉迷于杀戮,迷失人性。”
“好可怕...”卡尔感叹不已。
“正因为如此,熔岩药剂才会被列为禁药,严禁流通和使用。不过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大贵族大门阀为了培养家族死士,对各类禁药来者不拒,因此熔岩药剂在黑市中一直没有断绝过。”
卡尔终于明白了芭芭拉之前为何是那般反应,她恐怕是怀疑自己经不起力量的诱惑,服用了熔岩药剂。
但是卡尔有没有服用药剂,他自己最是清楚。
难道真的将“三日点亮九星”的修炼奇迹归功于天赋异禀、绝世奇才?
卡尔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认真回忆了一遍过往经历,一道灵光突然在脑海里闪现。
莫非,是那个青铜罗盘?
被罗盘吞噬的晶石,赤色宝石散发出的氤氲红光,以及消失在身体中的莫名能量,串联起来,让卡尔不得不推断,这一切与青铜罗盘密切相关。
回到房间,卡尔取出青铜罗盘,目光闪烁,透露出几分紧张。
将事先准备好的石块放在罗盘上,等待片刻,罗盘毫无反应。
这石块是卡尔从外面随意捡来的,本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果然没有效果。
卡尔并不气馁,分别将铁块、木炭、焦石放在水晶圆盘之中,依旧没有动静。
“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卡尔似乎下了偌大的决心,小心从口袋里取出五个铜板,这可是他的全部财产!
“哗啦!”
五个铜板撞击水晶圆盘的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阵沉默过后,卡尔默默将铜板收回口袋之中。
“可恶!这罗盘难道是紫罗兰拍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