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冷冷的说道:“娘娘不必动怒,妾身去回了她便是。”
说罢,宋夫人起身走了出去,站到长春宫的大门口,朗声道:“见过宁妃娘娘,娘娘在如此多的侍卫看守下还能从最南边的钟棠宫走到这长春宫,如入无人之境,这份胆识,让妾身好生佩服!”
“臣妾担心皇后娘娘,再害怕也得赶过来,还请娘娘开门,哪怕不去太后娘娘那边,我也可以与皇后娘娘作伴。”语气中全无一丝恭敬,说到最后,甚至含了几分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宁妃娘娘请回吧,皇后娘娘不需要您的陪伴,您若是有这份心,还是去劝劝五皇子,切莫做傻事才是。”宋夫人毫不客气的拆穿她的用意。
门口外面似乎愣了片刻,过了一会才说道:“既然娘娘都已经知晓,不如打开门,我送娘娘去陛下那边,也成全了娘娘与陛下的一片真心。”
“放屁,滚!”宋夫人再也忍不下去,终于勃然大怒,开口大骂。
守在门口的内侍都愣住了,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位一直端庄大方地承恩公夫人。
门外的人气极反笑:“好,好一个承恩公夫人,见识了!回宫!”
宋夫人松了一口气,不理会周围人看她的目光。
进屋后,却见皇后等人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没忍住”
齐夫人拍手笑道:“骂得好!像这种人,骂完了就老实了。”
“喵嗷”气氛正慢慢松快起来之时,阿狸出声了。
秦苒苒不禁失笑,对着皇后告罪道:“娘娘,这小家伙一天没吃饭了,估计是饿坏了,我拿几块点心给它垫垫。娘娘不如也用一碗热粥吧,今晚说不准有的闹。”
皇后伸手摸了摸一直乖乖趴在炕上的阿狸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倒是个乖巧的小家伙,挽秋,晚膳是不是做好了?端上来吧,让外面的人也都喝点热粥。”
挽秋见皇后叫晚膳,对着秦苒苒投上感激的一眼,刚要退出去,就听见秦苒苒说道:“娘娘不妨让厨房熬一些浓浓的姜汤,夜里太凉,让外面的人都暖暖身子。”
皇后笑着抱起阿狸,放在自己身上继续抚摸:“挽秋,就按着苒苒说的去做吧。”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要好好的。
“父皇,第一件事,便是请父皇立下诏书,立儿子为储君。”
“这第二件事,望父皇立下储君后,三日内宣布退位。儿子自当为父皇荣养。”五皇子面上一片平静,只有眼底那一丝丝兴奋地光芒显示出,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如此平静。
“灿儿,你确定你要如此吗?”德庆帝面上悲哀之色更盛,自己已年逾不惑,虽然精神不比年轻之时,但是多年帝王生涯让自己知道,这份荣养持续不了多久,自己便会因病逝世,而阿笙,甚至连这份所谓的荣养都得不到,一旦他们知道阿笙腹中已有了孩儿,必将第一个除掉她。
“请父皇下旨。”五皇子身体站得笔直,目光却撇向一边,不愿与德庆帝对视。
德庆帝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慢慢的开口:“朕不会下旨,朕非但不会下旨,还会将你所做之事书成册子,昭告天下。”
五皇子惊怒交加,忍不住上前一步:“父皇,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我已掌控了整个皇宫,您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简直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自古以来,你见过有几个帝王在胁迫之下识时务而退位的,就凭你这一句话,你就没资格做储君,掌天下!”
“帝王有帝王之尊,身上背负着天下百姓的帝王,岂能说退就退!你这话简直就是可笑,整个皇宫在你手中又能如何?今日我不立诏书,就算你杀了我登基为帝,也是万民唾骂,各地齐反的下场!”德庆帝厉声呵斥道。
“那就请父皇册立诏书!”五皇子再次上前一步,身上甲胄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刘海也跟着上前几步,挡在德庆帝身前。
横梁之上的肖烨握紧了手中的剑,只待他靠近便一举拿下。
德庆帝却冷哼一声,让刘海站到自己身边:“周星灿,你是要弑君弑父吗?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死后入得十八层地狱,日日受那业火焚烧吗?”
“父皇,儿臣不想如此,可是儿臣已是加冠之年,七弟也仅仅比我小了两岁而已,您到现在也没有册立储君的想法,儿臣实在等不及了。”五皇子神情恳切,若是不听他所说出的话语,只看表情,任谁都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儿子在对自己的父亲请求要一件自己喜欢的物件罢了。
可这物件,却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天下至尊的宝座。
“灿儿,父皇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德庆帝神色愈发冰冷,一字一顿地问道。
五皇子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伴着满身甲胄相撞的声音,坚定地说道:“请父皇下旨。”
“好,好!当真是朕的好儿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朕看看,你到底凭着什么来取朕的位子!”德庆帝嗤笑出声,“让我看看,这皇宫到底是谁的?”
五皇子紧紧握住剑柄,最终,剑缓缓出鞘。
剑尖在烛火的照应下反射出点点寒芒,寒芒直直地映进德庆帝的眼底。
刘海站在德庆帝面前,伸开双手,护住德庆帝身体上的要害之处。
五皇子却中途停了下来,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神色古怪的说道:“父皇,我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他拔开小瓶上的瓶塞,将里面的药粉一点一点的倒在地上,直到闻到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浓郁花香,这才抬头,满怀希翼地看向德庆帝。
“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朕然后好去继承朕的大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