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一直待到晚上,小九他们几个还来专门看静静。小四那家伙一把捏住吃的就不放了,气的王姨给说了一顿,这才乖了一点。
没多久时间,他们就离开了,毕竟明天还要去上学。
我给斑马发了消息让他来这里。我则找了个串串店开始了准备工作。
要了两箱啤酒,点了些串串,小火半煮,我已经能嗅到串串发出的香味了。
我一个人闻着香气,斑马穿着橘色的外套就来了。
他现在也成了一百过载胖子,大大的啤酒肚成了标配。脸上一颤一颤的肉就像是两块五花肉在抖动。
我指着他的衣服大笑,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穿着这么二的衣服。
他看了自己的低头瞅了一眼衣服,无奈的苦笑。
“这还不是你嫂子买的,说什么老来俏。”
欢乐的开场让我们很快交谈,只不过我是手语,他是言语。
我两在店外边的露天桌,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周围人还是很多,三三两两作伴吆喝,啤酒瓶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最近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把面前的杯子满上,举杯示意他碰个酒,满是惆怅的一口饮了下去。
“我最近听到家里的很多事情,静静终于要做手术了,小九没多久就要高考了。院长身体也不太好。”
我听完最后一句,有些不解,因为我上次还去了,没有人给我说院长身体不好的话。
「嗯,你说的我都知道,可院长身体是怎么回事?我没听他们给我提起过。」
“我前一段时间回去,院长在吃药,我虽然不是医生可我还是认识那不是他经常吃的降血压,降血糖的药。”
院长又有什事情瞒着我了,我想给院长打电话,但是看着路灯已亮,夜色朦胧的时间忍住了。
我把签子抽出来,夹了一片瘦肉,塞进了嘴里。用纸擦了擦手,比划着问斑马。
「我明天再回去看看院长,王姨上次我回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还以为她忙,现在想想,好像真有什么事情一样。」
“行,还有一件事情,我最近遇到姜彤了。”
「他?怎么了?」
“他在各处筹资,想要去投资一个什么阳光福利基金。他还拉我入伙来着,我特意找人打听了下,那个所谓的阳光福利基金不怎么靠谱,我想让你劝劝他。”
我们这一批孤儿院出来的,除了一些个不怎么和孤儿院想联系的,就好像只有我,斑马,还有姜彤了。这么多年了,斑马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刚在这座城市有了立身之处,而姜彤……却还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之前的时候,他就说是参加了一个大项目,到头来不但赔了钱,还被警察抓去,说是参与非法集资。
那次还是我去保释他的,交了罚款,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和我分开。
「我劝不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倔还不带长脑子的。要是真的能劝住,他早就听了院长的话,孩子都一大堆了。」
我的脸颊泛红,六七杯啤酒下了肚,意识有些迷糊。终究没有醉过去。手上比划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斑马得认真的盯着才能看懂。
“不说他了,等周末了我带着你嫂子还有喏喏去看小静。”
桌下的两箱啤酒空了,又加了两箱。我嘶哑难听的嗓子在喊着什么,听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只是啊啊啊的叫唤。
很多人被我的声音吸引而侧目观望,我握着斑马的手,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温度,我们搭肩离开,步伐左倒右晃。
斑马唱着歌“兄弟啊,我的兄弟,我们一起走过去,哪怕风浪大,哪怕困难多……”
我摇晃着脑袋打着节奏,像是沉迷在其中。
走上了大路旁,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斑马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遍“水利小区,三单元二号楼,414,你把我送回家,我给你钱,钱……”
我强迫让自己清醒一些,把他塞进了后座。
司机还怕斑马吐他车上,嘴里念叨着说“他不会吐吧!我这还打算开夜车呢?这才是第一单啊!”
我打开手机,输了多少钱三个字,地址他刚才也应该听见了。
“五十二”
我用微信扫了六十块钱,打字让他扶到门口,别让他乱走。
看着出租车消失的身影,刚出了一点的汗在一阵风吹过来后都凉嗖嗖的。
我的意识更清楚了,虽然手和脚还有点不听话,走路都走不直。
车鸣,灯光,我的影子。一副和谐的画卷展开,我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踏向哪一边。酒意涌上心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粉红色的梅邂熙。
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我不愿意给别人打电话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不会说话。打通了电话就好像在浪费话费一样。
我安静着,梅邂熙在那头问“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可能是她突然反应过来我不能说话,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许久许久,我挂断了电话,她在那头肯定很懵逼。
我挂断电话,没过一分钟就收到了她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我的手指颤抖着打字。
「喝酒了,突然发现我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朋友,就想着给你打电话了。」
「那作为朋友的我能做点什么呢?」
「来接我,我在碎花大道。」
我便再也没有收到消息了,脚下无力,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就眯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感觉到有人捏住了我的鼻子,我无法呼吸,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脸,未着半分胭脂,樱桃小口。我直勾勾的眼神看羞了她。
“看什么呢!快点起来。”
我试着撑起自己的身子,只是起来了一点就又摊下来了。
我摇了摇头,她无奈的叹息,把脖子架在我的胳膊下,拉着我起来了。
我再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穿着一身兔子装睡衣,躺在一间粉红色的房间里。
宿醉后的脑子昏昏沉沉,脑袋比砖头还重,就好像被人砸过一样。
有人打开了门,我下意识的拉了一下被子,梅邂熙就那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样子有点傻。
“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胃。”
我揭起被子,挪动身子的时候眼睛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脑海中一些零碎的记忆苏醒,我昨天好像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