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雀儿只是不悦于老道人开口便说两人有血光之灾,但宁苛却无端笑了起来,盯着面色淡然的老道人:“这血光之灾,还请先生明说,我可是不信鬼神的,呵呵。”
老道人目光如炬,扫过宁苛与郭雀儿,两人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这个老家伙的眼前。
郭雀儿不安地扭动身体,这种犹如被扒光围观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堪:“老家伙,你看个屁啊!”
对于郭雀儿的口吐芬芳,老道人浑不在意:“腾龙升空,潜龙在渊,命于九五,恐难久长。”
“装神弄鬼,瞎咧咧个屁,再胡咧咧小心把你的摊子给你拆了!”
郭雀儿见老道人掐着手指,老神在在地说着让他听不懂的话语,根本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不由得心头火起。
这是签语,宁苛自然是能够听懂,这个老家伙肯定不简单,微微眯起了眼,宁苛道:“老先生,那你再来看看我的。”
老道人目光一凝,旋即笑道:“这位小哥儿,你这是为难老道啊,身负七杀,人间八苦不得近身,推演不出,推演不出。”
宁苛自个人空间中拿出一枚玉玺,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从怀中拿出东西,放在老道人的面前。
骤然,老道人炽热的目光,再也遮掩不住,赤裸裸的落在玉玺上,就连那唇上的胡须,都无风飘起。
“怎么样?可能推演?”
老道人毫不遮掩地贪婪的丑态,落在宁苛眼中,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横刀司命刀柄上。
郭雀儿在见到玉玺的刹那怦然心动,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无端腾起的欲望,他想彻底拥有宁苛放在算命摊桌子上的玉玺。
枯槁与玉润参半的手,向着玉玺伸出,就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一柄出鞘利刃挡在了老道人伸出的手前。
“老先生,你这好没有道理,没有算出我的命数,就要拿这卦金,难不成是要抢?”
宁苛脸上挂着笑,但语气已然变冷,目光中的杀意,也渐渐浮现而出。
老道人呵呵笑道:“老道我可是给你们推演出了这位小哥的九五命格,这卦金如何受不得?”
郭雀儿的目光已经牢牢定格在玉玺上,不过宁苛很快就给他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哎呦!”
眼中清明回复,郭雀儿看到了老道人枯槁同玉润泾渭分明的手,猛的一惊:“妖怪!!”
宁苛笑呵呵道:“你也看出来了?”
刀锋豁然紧贴着老道人的枯槁同玉润相互交织的手臂,如同雷霆般,向着老道人的咽喉削去。
那老道人见已经被识破,也不在伪装,头颅渐渐紧绷,似乎是人穿了件极为不合体的衣服般,将要崩裂。
横刀司命刀锋所过,那老道人的皮囊,渐次破开,露出一个硕大的牛头,而横刀司命落在这牛头之上,竟然只留下一道白痕。
“真是妖怪!!”
郭雀儿脸色大变,随口一说,竟然真是妖怪,这还真是说啥是啥,这特么不是乌鸦嘴吗?
宁苛道:“自己找地方躲起来。”
那牛头妖怒吼一声,原本矮小的身躯,在瞬间,犹如雨后春笋般,节节拔升,不过眨眼,就长高了足足数丈,牛角虬结,凸起的肌肉块,比之施瓦辛格更为健硕。
御街上的行人小贩,轰然四散奔逃,人与人摩肩接踵,向着御街两旁跑去,被挤到踩踏的,不计其数。
原本繁华热闹的御街,只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郭雀儿自然不会给宁苛当累赘,远远跑开,躲进了一家街边的酒肆瓦子中。
那牛头俯视着宁苛,冷冷道:“小子,就是你杀了朱匪和禁婆?”
宁苛手中的横刀司命渐渐泛起光焰,笑道:“是我杀的。”
牛头闻言却笑了起来:“那两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把玉玺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个全尸,如若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一只巨大的脚踩下,那算命摊子前的石板路,尽数碎成齑粉,随风腾起。
“哦,那我这人,就喜欢吃罚酒。”
话音刚落,宁苛手中的横刀司命骤然挥出,灼热的日焱光焰如箭,激射向牛头妖的咽喉眉眼。
那牛头妖竟然毫不躲避,不屑冷笑,一拳砸下,带起的劲风,将宁苛被风吹起的衣衫,反向压下。
光焰落在牛头妖的咽喉之上,骤然绽放,灼热的滚滚火焰,轰然爆裂。
“吼!!!”
牛头妖被日焱光焰灼烧地闷声惨叫,横刀司命都难以奈何的牛头妖身躯,在日焱光焰灼烧下,竟然腾起了阵阵肉香。
“呵呵,等会儿就有烤牛肉吃了。”
宁苛身影连闪,躲开了牛头妖砸下来的拳头,借着御街旁的酒肆瓦子旁的楼阁,纵身跳上牛头妖的宽厚手臂。
“纸沁!发动!”
一股暖流自宁苛手臂上的神祗纹身中涌出,宁苛速度陡然加快,不过眨眼间,已然来到了牛头妖的肩头,手中的横刀司命突刺向牛头妖的硕大眼眸。
不过,这次加持在横刀司命上的,却不是日焱,而是【花青冥纸灵】带给宁苛的领另一个技能“秽血”。
眼前骤然恍惚,仿佛是失血过多的晕眩感袭来,但两道污浊青色血箭,如同雷霆般,向着牛头妖的两个眼眸激射而去。
怒吼震耳欲聋,巨大的手掌砸向宁苛所在的肩头,但却落空,宁苛早已纵身跃下,接连跳跃,远离了牛头妖所在的地界。
即便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秽血”的腐蚀性,却不是牛头妖紧闭双眼,靠着刀枪不入的皮囊所能够抵挡的。
嗤嗤地腐蚀声,分外刺耳,牛头妖捂着双眼,不断惨叫,黑暗取代了光明,“秽血”却并没有仅仅停留在腐蚀牛头妖眼眸。
牛头妖被腐蚀地血肉模糊,直淌乌黑血水的眼眶,那乌黑的血水,不断向已经空洞的眼眶中渗入。
宁苛看着满脸血水且腐烂的牛头妖,不禁咋舌,这“秽血”真有够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