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陆芒这样的人,本身就已站在洞玄一境的顶峰,修行强猛功法,走霸道的路子,攻击力自然强大无匹,可一力降十会。
面对一般的同阶强者,三两回合内,必见胜负。
可他的对手是浪子剑客徐缺,不是常人。
徐缺能在诸强并立,各势力天骄层出不穷的朝都城位居三杰之位,就已经证明他的不凡。
再加上他的剑,无形幻剑,无论是身法还是出剑的速度,都早已达到一个常人难以揣测的地步。
即便陆芒特地修行过身法,锤炼过自己的出枪速度,可当他面对徐缺这等专一,又同样极负盛名的同阶绝顶修行者时,他的速度便成了最大的短板。
他完完全全被徐缺克制。
一身刚猛强大的霸象之力,只能挥洒在空气中,顶多崩碎几道幻影般的剑光,却是连徐缺的衣角都碰不到。
陆芒渐渐面沉如水,凭借凝厚的修为和不俗的眼力,他能够看到徐缺身处哪个位置。
但他的速度,却未曾给他贴身对方的本钱。
嗤!
陆芒不敢置信的回头,对上的是一双隐藏在斗笠下的平淡双眸,转眼过后便已消失不见。
他的腰下,已经挂了彩。
惊怒间,陆芒从牙缝中崩出两个字,“找死!”他浑身杀意暴涨,肆意倾泄。
指关节吱吱作响,持枪的手臂猛然舞动起来,陆芒体内的霸象真元如在燃烧,随之而来的是速度,力量尽皆暴涨!
长枪挥动间,将他周身的所有漏洞尽皆堵死,再无攻击可贴近。
陆芒四顾,某一刻脚步突然重重的往地面一踏,他的身体骤然出现在一个地方,长枪如龙,重重挥落。
轰!
坚实的地面顿时爆开,但也仅限与此,之前落在此处的那道人影已然不知飘向何处。
那一声轰鸣传出数里,许多看着别处战台的人顿时往这边看来,目露异色。
那边的战斗,似乎尤其的激烈。
只是,可惜了。
陆芒的这般状态并未维持多久,气息很快便落了下来,鼻间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不少。
这般战斗让他尤为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嗤,嗤,嗤。
连续三声轻响,陆芒瞳孔骤缩,猛的偏头。
怎么可能!
在自己状态逐渐跌落低谷之时,对方的速度,又有暴增!
他这次转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道幻影从眼前飘过,下一刻再度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除去肋下腰间新添的三道伤痕,他的大腿上也多了一抹血痕。
那薄如蝉翼的剑锋,割断了他的脚筋。
“够了!”
贵宾台上传来一声暴喝,月神教二长老面沉如水,站起身来,看着收剑而立的徐缺,“小小年纪手段却是如此歹毒,一场切磋,就挑断对手脚筋,天子脚下怎会有你这等险劣武者!”
徐缺并未去管那位怒喝自己的王级强者,他对着扶枪起身的陆芒淡淡说道:“你对我有杀意,你想杀我?”
陆芒眼中厉芒一闪,冰冷道:“是又如何?”
“下次你身边若无月神教的强者在场,便等着他们为你收尸吧。”
平淡的说完这句,徐缺抱剑走下战台,自始至终都未曾去看那二长老一眼,淡定从容。
看着自己的徒儿面色灰白,拖着伤躯走下战台,石瀚脸色难看至极,目光冰冷的扫向那斗笠青年。
旁边的三长老却是若有所思,看了上方那至尊宴台一眼,静静说道:“他们似乎,早已有所安排,派出最强的洞玄境之人专门对抗本教优秀弟子,还刚好克制。”
“确实如此。”四长老颔首认同。
这便是一宗与一朝之主的差距,对方能用的人,几乎是本宗的十倍百倍,选几位异常优秀的天骄针对性淘汰本宗天骄,也不是什么难事。
石瀚冰冷说道:“那又如何,本教有陈王在,洞玄境的头筹不可能落于他人之手,即便是那禁军统领出手,也还不够。”
“怕就怕对方以车轮战,接连派最强的天骄来拦截陈王。”三长老颇为担忧。
这时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陈肃,睁开眼睛缓缓说道:“陈王,他们拦不住,来多少死多少!”
听教主这么一说,几位长老面色微微好看了些,五长老看了一眼上方至尊宴台,咧咧嘴道:“若不是想看陈王碾压皇朝境内所有青年天骄,将本教声望抬至顶点,老子早就上去将那破台子掀翻了!”
……
“姜兄,你看我朝天骄实力如何?”秦北看着下方结束的战斗,随意说道。
北齐三皇子轻摇折扇,含笑说道:“天骄频出,大有百花齐放之势,只是陛下似乎与月神教不和,似在打压?”
说着他把目光看向主位上的青年。
秦北玄也不在意后者直言,漫不经心说道:“拍死蚊子前的一些小乐子罢了,姜兄将就着看吧。”
“陛下真不担忧此行出意外?”处久了姜承说起话来也不再过多掩饰,他知晓面前这皇帝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好奇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意外,出什么意外?我朝陛下在哪里,哪里就是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造次?”林如斯完全臣服于自家陛下皇威之下,这会儿豪言不讳。
“不错,蚊子再大,也终究是蚊子,难挡陛下一掌之力。”厂督曹正淳不甘示弱,立马展现狗腿心热的一面。
姜承有些无语,不太理解这两位世人眼中的绝巅强者为何如此的没有节操,在自己这外人面前也毫不掩饰狗腿本性。
可怜北齐公主之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二人言语,毕竟相比之下,父皇派给自己的王者护卫都节操无比,眼下这种对话方式,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秦大陛下似乎很享受手下们的拥泵,脸上露出几丝淡笑,接着一展龙躯,伸了个懒腰,淡淡说道:“也差不多了,此场比试过后,这君临宴或许要中断一下子,正淳如斯,你们准备一下。”
他又对着空中的古尘海传音了一句。
三位王者尽皆有些不明所以,但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似乎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有些不敢置信,却也暗中提神准备,可看到远处地平线尽头那座高山时,还是有些担忧。
姜承目光深邃,心中惊讶。
这夏皇早已猜到月神教要对他出手?他如此镇定,莫非是大夏皇叔也来了么?
这几句交谈间,下方观众席上又突然沸腾了起来。
即便是是诸贵宾宴台,也有不少大佬将目光看向一方战台。
那里,一沉稳青年正漫步走上战台,他眼眸微垂,全然不在意对手是谁,双手背负,每一步踏出都给人一种不动如山,渊渟岳峙的感觉,年轻的面庞上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不会因为任何事产生波动。
随着他一步步踏出,身上那股如洪水卸闸般的滔天气息也逐渐展露,一瞬间便已盖压全场,甚至还辐射影响了其他战台,观众席上的普通人心生压抑之感。
这股气息,已经无限接近王者,似乎随时可踏出那最后一步!
陈王!
月神教闻名夏朝甚至闻名中土的最强天骄,教主之子,二十五岁,洞玄巅峰,无限接近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那个境界。
走到对应的预备点,陈王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对手。
迎接他的,也是一张青年面庞,看起来颇为俊逸,眼神中带着自恋之感,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相貌,其脸上带着极其灿烂的笑容。
想也不想,来人直接拿起一套印刻在脑海之中司空见惯的江湖话说来。
“在下兖州侯另兼兖州戴家之主戴玉龙,早闻陈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