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李正夫妇,赢贞离开了村子,他并没使用轻身功法,而且悠闲地踱步,顺道欣赏着周边的美景。
沿着山间那条向南的小路,行了不大会功夫,就看到一条宽敞的官道直通远方。
这方世界对于赢贞来说极为陌生,很多地方都像极了华夏的古代,但他知道,这两个世界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华夏古代可没有会飞檐走壁的高手,更没有真气那种玩意,那都是小说里的。
他如今像是飘零的一叶轻舟,无家可归,本来还有个显赫的教主身份,现在连属下都没了。
‘也不知道魔教中人得知自己仍好好的活着,会怎么样呢?’
‘还有那个叶玄,他会不会再次向自己挑战呢?’
赢贞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尽可能的保持低调,不然引来太多的关注,会招惹到数不清的麻烦。
目下的自己身怀巨款,完全不用为钱发愁,而且还具备了很强的自保能力,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吃好喝犒劳下自己呢?我多委屈啊~整个江湖都想我死。
但前提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晚上住哪?
……
远方官道尽头能看到城墙的影子,想来应该就是安平县了,赢贞仍是慢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举止之间颇像个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若是现在有人说他是魔教教主,别人肯定是一万个不信,
魔教教主就长这样?一点也不威猛。
官道上偶有零零散散的商队路过,车上货物虽然都捂得严实,但赢贞还是能闻到股淡淡的茶香味。
附近的农户牵着牛羊,准备进城贩卖,以至于整条官道上随处可见牲畜的粪便。
赢贞走路都得躲着点。
“闪开闪开,”
几声呵斥从背后传来,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官兵手持马鞭,正急速朝着城内驰去,商队百姓赶忙纷纷让道。
赢贞也让至一旁,
马背上的官兵一个个神情肃穆,一脸的焦急之色。
赢贞此时的眼力非常好,御者疾驰而过只是一刹那,但他还是看清楚了,这些官兵腰间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江南道总管府」。
‘嗯?这都不是一般的兵啊,是总管府的亲兵?怪不得他们服饰鲜亮,而且个个肌肉虬结人高马大。”
把手城门的六名兵丁,远远看到疾驰而来的骑队,赶忙将城门口的栅栏抬起横向一边,然后分列两旁,恭敬的目送着骑队进了城。
赢贞老老实实的排队走过城门,本以为会被盘问一番,
谁知道这些个兵丁瞅了瞅他这一身装束,二话没说就放行了,而且还向赢贞投以礼貌的微笑。
赢贞也冲他们笑了笑,进了城门。
‘真是人靠衣衫马靠鞍啊,’
赢贞虽然惊讶,却也不意外,
古时有着极为森严的阶级划分,
士农工商四民之间的衣着都有着严苛的规定,
农民一辈子都只能穿布衣,读书人可以着褴衫方巾,
即使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如果实在是想要穿绫罗绸缎,多少得花钱买个官职在身才可,否则你就是触犯法律。
赢贞穿着的虽然是黑衣,奈何上面有金纹,用料又是上好的绸缎,所以一般军士,根本不敢随意盘问。
来到了热闹的地方,赢贞悠闲地逛着街,
商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生意最好的,反倒是一些行脚商贩。
一根扁担,就可以把买卖所需的各种家伙什挑进城里,傍晚时分再收拾摊子,出城回家。
……
有时候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那么的巧,巧到让人发指。
临街旁有一间药铺,名为一心堂,
此刻药铺门口停放着一辆四佩马车,周围有官兵把守。
官兵们手持配刀面朝大街,全身戒备着,目光不停在路人身上扫视。
‘这不是进城的那队官兵吗?他们在药铺做什么?’
此时的赢贞刚好从这里走过,
下一刻,药铺门口出来一人,他左脚刚迈出门槛,忽然浑身巨震。
那人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正以一种左脚迈出,右脚却像钉子一样扎在地上的奇怪姿势看着赢贞。
赢贞也看到了他。
李元婴顿时心跳加速,
自从下山便被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挂在一颗崖边老树上才侥幸活下来,强忍伤势赶回城内,身上灵药在路上遗失了,只好找间药铺简单处理一下,
谁知道,又给撞上这位绝代凶主。
他手下的亲卫察言观色,也意识到情形不对,纷纷拔刀将赢贞围了起来。
街上的百姓商贩见此情景,赶紧避让,有多远躲多远。
赢贞洒然一笑:“原来是故友,你这是怎么了?”
李元婴一愣,心知自己亲卫虽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但面对赢贞,即使千军万马也不管用。
李元婴垂首惨然一笑,“没想到还是碰到了。”
赢贞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于是极为隐晦的说了句,
“你是幸运的那一个,看样子你是要回家吗?那我就不送了。”
李元又是一愣,‘我是幸运的?我是那六人中的一个?他不杀我了?’
赢贞看了看围着自己的官兵,又看向李元婴,
“朋友之间不应该是以礼相待吗?”
“你们都退下,”李元婴喝退属下,这才迈步走出药铺,
亲卫门不明所以,只好纷纷后撤收起兵刃。
“教……呃……朋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那你如今意欲去往何处?”
赢贞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先在这里逛一逛吧,”
李元婴见对方神情洒脱,脸上挂满笑意,这哪像是魔教教主,活脱脱一个不经人事的富家少爷。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
赢贞也学着武侠剧中看到的礼仪,冲着他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李元婴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别啊,咱们还是后会无期吧。’
“告辞告辞~”
“告辞告辞,”赢贞说完,转身踱步离开。
李元婴看着他的背影呆愣片刻,沉声道:
“立刻返回赣阳,本王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他身旁的一名贴身亲卫凑过来小声问道:“王爷,这人是谁?”
李元婴想了想,
“是本王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