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和二林回去后把雷子给的钱交了住院费,马文畅的病大夫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恢复,
就被转到了精神科,时好时坏,没事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大夫说是受到刺激才会出现的结果,没有必要去精神病院,就这样每天在医院里过着重复的生活,大夫说只要是按时吃药问题应该不会很大,二林和家亿每天都会去医院陪马文畅唠嗑。大家一起回忆过去,说着说着大家就一起哭,哭着哭着就又笑,好像所有人都得了精神病。
有一天二林下班去了医院,陪马文畅吃了饭聊了会天也就很晚了。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发现李冉璐今天特别不对,脸色不好,也不说话。二林有些纳闷,就问怎么了。
李冉璐说:马文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你每天都去医院待到很晚,如果马文畅一直不好你一直都这样生活吗?我们自己的生活还要不要过?
听到李冉璐这样说二林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发脾气,只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内心知道,李冉璐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每天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了,每天回到家都很晚了,很久没有和李冉璐一起吃饭了。这本身没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能尽力做的就做了,做不到的也没有办法,牺牲自己的生活去帮助别人一天可以,一个月也可以,时间久了真的很难做到。久病无孝子,更别说朋友呢。
二林站起身说:你说的也没有错,但是马文畅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出了这种事情我们能帮的也许就是陪伴,明天你和我一起过去,我们拿些钱过去,以后我就不每天过去了。
第二天两个人一早来到了医院,一进门正看到家亿两口子也在,瞬间二林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人啊就是这样,当你没事的时候都是朋友兄弟,真有事情了身边的人只会一个个的溜走,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谁都不应该伤害自己,保护好自己是对生活最好的回馈。
几个人站在那里都有些尴尬,马文畅坐在床上看着他们心里很明白怎么回事。病情不发作的时候他似乎比没生病的时候还明白,他看出了大家的想法,知道自己已经给大家造成了负担,但是发病起来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把所有人打发出去,只把家亿和二林留在了屋子里。他不想他的兄弟为了自己为难。
笑着说:“你们以后不用经常来看我,我也不是个废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们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别因为哥们儿影响了家庭和谐。你们的心意哥们也都懂,什么都不用说,带着媳妇回家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自己笑了。笑的那么阳光纯粹,就像个孩子一样。二林从兜里掏出钱来放到了马文畅手里,家亿也从包里拿出了钱。竟然如此的默契,世界上女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就像世界上的男人,谁也无需伪装,时间久了大家都要赤诚相对。
马文畅这次没有客气,把钱接过来顺手放到了枕头底下,他这样的举动反而让二林和家亿心里舒服了很多,感觉完成了什么任务,用二林的话说就是就像出去给人送礼,如果被拒绝了心情一天都不好,非常的忐忑,如果把礼收了心里就踏实了,别说给办什么事情,应该不会找自己的问题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下作。
马文畅接着说:也不是让你们以后就不要来了,十天八天的也是要来看看我的,要不我在这里也很无聊。哥们知道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但是会好起来的。以前总是胡想乱想,想挣钱,想买豪宅,甚至想出去找姑娘,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我经常幻想到很美好的事情,有一天梦到好多漂亮的姑娘围着我,冲着我笑,笑的那么开心,我也就笑。又有时候感觉自己发了大财,中了彩票,好多朋友都找我借钱,我就都换成了现金往天上撒,人民币在天空中飘扬,人们有追着人民币跑的,有趴在地上捡的,还有在漫天的人民币下拥抱接吻的,特别美好。
意犹未尽的闭着眼说:“这就是人们向往的状态吧。而这一切哥们都感受到了,也算是一种福分。也许在你们看来我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但是我自己很享受这个状态。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你们走吧。
二林和家亿心里有愧,一直没有抬头,听到马文畅说让他们走,他们就低着头转身出了病房,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和凄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似乎马文畅的生病没有对世界产生任何的影响,周围的人该怎么样生活怎么样生活,时间久了甚至都忘记了马文畅的存在。
二林和家亿偶尔的来看看马文畅。马文畅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连佳爱去医院的次数都少了,只有他父母天天陪伴着他。
有一天佳爱来到医院一路上很多护士都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窃窃私语,佳爱内心有些不安,快速的跑向马文畅的病房,病房门口挤满了人,佳爱挤进去看到马文畅躺在病床上睡的很安详,马文畅的父母在病床旁边轻轻抚摸着马文畅的额头。
病房医生看到佳爱来了对她说:你好,我们建议把病人转到精神病院,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们很难控制了。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起床看到女护士就去扒女护士的衣服,整个科室都吓坏了,护士们都要请假,没有护士敢来这个病房了。已经对医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们也无能为力,刚我们几个大夫好不容易控制住给他打了镇定剂,这才安静下来睡去。
佳爱点了点头,说:“谢谢您大夫,我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走吧。大夫挥手招呼所有人离开了病房。
整个病房里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人不敢呼吸,佳爱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说错一句话,一直看着马文畅和他妈妈。
马文畅的妈妈一直在抹眼泪抹,嘴里小声念着各种祈祷的话。
他父亲起身坐在椅子上表情很难看,对佳爱说:“佳爱,你和马文畅离婚吧。
佳爱马上说:“您说什么呢爸?这个时候你说这个干嘛?
马文畅父亲摆手继续说:“他这样对你和孩子都是负担。我们自己的孩子交给我们自己照顾吧,拜托你把你们自己的孩子们的孩子照顾好,你不用说什么,我和你妈妈商量好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命运,我们也很难逃脱责任,这是我们要还的账。你刚才也听大夫说了,让我们把他安排到精神病院,我们不计划这么做,我们把他接回家照顾。
佳爱愣到那里没有说话,她内心有些矛盾,她已经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她想过送马文畅去精神病医院,也想过以后的生活会很糟糕,甚至也想过离婚,自己还好,如果孩子们大了被同学说有个精神病爸爸,怕孩子们受到伤害。
但是马文畅父母说出这样的话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羞愧。
就对马文畅的父母说:爸妈,我也不想让他去精神病医院,我相信他还是会好起来的,你们先带他回家照顾,我会把孩子们照顾好的,离不离婚就先不谈了。我也怕带他回家会吓到孩子们,我一直跟孩子们撒谎说爸爸出差了,先回不来,等他精神好的时候我就带孩子们去看他。
就这样马文畅离开了医院,被父母接回了家。佳爱没有带孩子去看过马文畅,马文畅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从暴躁开始变得呆滞。每天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发呆,时不时的自己就笑。
有一天不知马文畅想什么,自己坐在躺椅上笑的嘎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孩子。刚开始马文畅父母看到她这样就有些担心害怕,慢慢的每次看到马文畅笑的咯咯的时候就也跟着笑,就像回到了马文畅儿时的时候。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父母对孩子的唯一要求也许就是健康。
二林和家亿两个人偶尔的也去看看他,只是买点东西进进出出几分钟,像是在走过场,也很少跟马文畅说话了,大家已经习惯了有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朋友,况且这个朋友已经早就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的负罪感随着时间也慢慢的没有了。进门只是跟马文畅父母寒暄几句就走。
马文畅病后二林和家亿也很少和雷子往来了,兄弟四个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只是听说雷子现在混的不错,买了房子买了车,在同学圈子里挺有名的。帮助了很多以前上学的同学,每次偶尔的看到以前的同学别人都会提起雷子,说雷子现在怎么牛怎么仗义,家亿和二林就笑笑不说话。
有一天二林突然接到冯晓的电话,说雷子被抓了,问了半天电话里的冯晓也说不清楚,安抚了几句冯晓,喊着家亿两个人赶去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