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ay，ayay！这里是螺旋13，我们被反器材武器击中了！尾翼受损百分之七十，已经失去姿态控制能力。”空中的直升机发出了标准的求援信号。

“螺旋11，可以迫降吗？”频段里，另一个声音冷静的问道，比起螺旋11的慌张，他要冷静的多，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是如此，还是他不在飞机上才这么冷静。

“不行！我控制不住姿态了！要坠毁了！”直升机的驾驶员就没那么镇定了。飞机上的警报器就没停过，代表损害超量的红灯也一直在闪烁，整个直升机都在天旋地转，显然，尾旋翼被破坏了，直升机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姿态的能力。

“关闭输油通道！”机长叫道。副驾驶连忙抬手，把自己头顶的一个开关关掉。

“准备承受撞击！”机长扫了一眼高度仪，上面的两个指针已经快要在“0”的位置重合了。再抬头看一眼外面，天旋地转中，勉强能看到直升机已经快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这位直升机的驾驶员，原来是开运直的，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句。但实际上吧……毕竟这俩人开的是武直，后面根本就没有乘客……

“轰！”直升机打了几个旋以后，还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犁出了一条沟，开始冒起了火星。显然，是坏的不能再坏了。

另外两架直升机则是更加迅速的开始提升高度，生怕自己成为那支反器材步枪的下一个目标。

“走！”眼瞧着两架直升机忙不迭的想脱离战场，自然也不愿意和他们缠斗，当下也不犹豫了，手一挥，带着其他人冲向了预定撤退的那片树林里。

……

另一边，龙越扛着79，两步冲进了树林里，找了一片树冠相对密集的地方，把79放了下来。听到直升机螺旋桨越来越远的声音，龙越犹豫了一下，顺手按开了战术目镜上的头灯。

安静下来仔细看，龙越才对79的伤势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心下也凉了一多半了。

79的双臂和腿上，各有四五处深浅不一的划伤，看样子比较像弹片造成的划伤，不过时间不长，流血不多，也并没有化脓，并不算多严重的伤势。

但是在躯干上的伤，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右下腹的位置，被一发小口径子弹贯穿了过去，可能是钢芯弹，因为并没有出现翻滚和跳弹，单纯的就是正面一个孔，背后一个孔而已。

这种伤势搁古代可能是必死，但是在热武器已经登上台面百多年的今天，这点伤比起弹头在体内翻滚几周，是正儿八经的微不足道了。

然后就是她的胸口，虽然防弹胸挂挡着，龙越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一片片鲜红的血不会骗人，再加上79断断续续的咳喘声，以及嘴边开始往出涌现的血沫，已经十分能说明问题了。

龙越咬了咬牙，摸出匕首割断了胸挂的绑带，掀开了胸挂，把它丢在了一边。

没有了这些东西的阻碍，龙越现在也能看见她身上的伤口了，但是同样的，在看清伤口的一瞬间，龙越的心也彻底凉透了。

胸口的位置上下并排着两个弹孔，看口径，像是762的子弹打出来的，两个弹孔在右边，并没有擦到心脏，但是却不妨碍它们源源不断的往出涌血。

龙越伸手压住血洞，但是血流并没有什么停歇的意思，他把79侧过来，看到了背后的两个橡子大小的弹孔。

贯穿伤，而且还翻滚了，更要命的是，创伤位置在肺部。

虽然这种伤势并不是救不回来，但那要修复仪，外加两个高明的外科主刀医生，以及足够的干细胞修复剂。现在的条件来说……

“我……怎么样？”79咬着牙关，在不停的喘息声中，勉强开口问道。半句话还没说完，嘴中喷涌而出的血沫就已经堵住了她的后半句话。

“还好，还好，问题不大。”龙越只能机械的重复着这两句话，从急救包里勉强翻出一支吗啡来，扎在了79的胳膊上。

79笑了笑，不过这个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转瞬间，就已经被更加剧烈的疼痛吞噬了。

背包里有止血钳，龙越已经把它捏在了手里，但是看着并不算大的弹孔，在没有任何造影系统的支持下，龙越根本就无从下手。

别以为止血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主要血管找不到，出血点找不到，甚至不知道她身体里的受损伤程度，就这么实施救援，根本就是没谱的事。

“她怎么样了！”99确认直升机已经撤离后，也从固沙林的边缘冲了回来。当她看到79那满身是血的样子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一晃，险些摔倒。

“这……”99几乎是跪在了79身边，看着两个汩汩的往外冒血的孔洞，她空着两只手，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龙越摸了一把79的劲动脉，从刚才开始，79的呼吸声以及挣扎的动作都已经减小了很多，脉搏也似乎证明了这一点，失血过多，心脏开始代偿失压。但是当察觉到一切都是无用功后，躯体的动力也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了。

龙越咬了咬牙，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即使现在能送进医院，有最好的治疗设备，79也难说能不能挺过手术的大量失血以及创伤。

现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送她一程了。

龙越拔出了手枪，顶在了79的下颚上，但是却被99按住了。

“你疯了？要干嘛？”

“我们根本救不回来她，与其让她这样，还不如让她走的轻松一点。”龙越看了一眼身边费力的喘息的79，眼中的悲伤浓的几乎化不开。

“可……她……”99指了指79，又指了指自己。嘴唇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突然，99发出了一声嘶吼，那种撕心裂肺的吼声，足以震慑任何人的那种。身边的第一个倒下的战友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这任谁也接受不了。

转身，抬枪，大口径的子弹冲出了枪膛。登时间林叶乱飞，远处正在往这边靠近的士兵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龙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相反，他相当的平静，只是静静的把脸凑在了79的耳边：

“丫头，我送你上路。”

79的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呼吸声都平缓了几分。

ps：……79走好……

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