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惊动了寝殿深睡中的庆功,庆功朦朦胧胧睁眼一看,床上的优渥不在身边,他内心一沉,沉声喊一句:“来人!”
吴堡慌慌张张推开殿门进来,躬身道:“皇上。”
庆功从龙帷掀开帐纱,问:“皇妃去了哪里?”
吴堡脸色紧张地瞧了瞧龙帷,道:“皇妃……没,没在……”
“在朕还问你!”
吴堡吓得脸色大变,一下跪在床前:“奴臣该死!奴臣守在殿门边,并没看见皇妃出去。”
……
外面传来一阵一阵嘶吼声,庆功大怒:“外面怎么这样吵?”
吴堡战战兢兢回答:“回禀皇上,是国师在抓刺客。”
“抓什么刺客?”
吴堡结结巴巴好不易说清楚了事情:“院内好像进来一个黑衣刺客,国师带人在追截。”
“带朕去看看!”庆功从床上下来,马上过来两个侍女侍候庆功穿好了衣服。
“走!”
“是,皇上。”吴堡命小太监点了灯笼前面提灯照亮,一队人前呼后拥的出了殿门。
走过一道长廊,便可看见前面灯火通明。
吴堡勾腰禀道:“皇上到了。”
那些奴臣赶紧让开一条道。
“皇妃。”庆功意外见到殿内的优渥:“爱妃,怎么回事?”庆功脑子真不够用了,自己明明和优渥睡在寝殿,怎么一下到了这里。
“皇上。”优渥缩着双臂,眼神紧张做出受了惊吓的样子。
“国师,怎么回事?”
国师躬身回话道:“回皇上,殿内进来了刺客,待臣来时,惊跑了,没抓住,臣该死。”
庆功鹰利的眸子发出一丝幽光,问:“有谁受伤了?”
“奴婢受了一点小伤。”
“风聆?”庆功尖利的目光射向优渥。风聆应该在制奴庭,怎么半夜出现在这里?而优渥应该和自己在寝殿,怎么会避过守殿的吴堡来到这里?
优渥知道庆功生疑,忙躬跪下答道:“皇上,其实风聆被臣妾提前放出来了。”
“哦!”庆功脸色僵了僵,这个解释显然很牵强。
庆功问:“那爱妃为何不在寝殿,而半夜来到这里?”
优渥莞尔一笑:“皇上,已经是寅时了,快天亮了,臣妾昨夜睡得不安稳,起来了,又怕吵着了皇上,就没惊动皇上,独自出了殿门……”
出殿门为啥守殿门的吴堡没看见?这解释,自然又很牵强。
“爱妃受伤没有?”
“臣妾无事,谢皇上爱护。”
“嗯,爱妃起来吧。”庆功扶起颤巍巍的优渥,又转问国师:“刺客是什么样的人,看清楚没有?”
“回禀皇上,刺客穿着黑衣,蒙面,从身形来看,应该是青年男子。”
庆功微微沉吟:“既然无事,回去吧。国师,你把这件事情查下去,给朕一个交代。”
“是。”
这时,天已微亮。庆功不再回寝殿,而是直接上朝去了。
优渥带着风聆回到主殿。
“主子,皇上是不是生疑?”
“就算生了疑心,也没有办法补救了,只是以后行动更加要小心。”优渥最不放心的还是国师,国师明知道优渥撒谎,却不在庆功面前点破,这一点倒让优渥警惕:“国师也许就一直跟着我们,知道庆功身边人是个假的,却不点破,国师城府之深,用意不明,不得不防。”
“主子,我们联合黄泥巴一起除掉国师这个硬钉子呢?”
优渥摇摇头:“国师法力颇高,我们联手除之,得手还罢,如果失手,我们不但暴露自己,还会引来后患。这一条路太冒险,成功几率不大,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优渥当即否决。
下面的丫头送上来早点,风聆侍候主子优渥吃了,才收拾下去,外面便有人传张风索求见。
张风索和优渥有兄妹身份,算不得外人,所以优渥在外殿接见了他。
十年漫漫长时,张风索已经长成了青壮少年,一如从前的沉稳安静,气质清逸,五官深刻,深眸迷人,见了优渥,张风索眼里露出极开心的眼色。只是两人现在身份悬殊,优渥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寄人篱下的丫头,而是身份高贵的皇妃。穿着是金黄莽莽的皇家贵妃袍服,戴着金慢摇,浑身上下披金挂玉,满目是让人遥不可及的富贵奢华。
张风索自小出生极其富贵的人家,此时也会被皇家极其的气氛所束缚,他的态度也有些拘谨:“见过皇妃!”
“起来坐下吧。”优渥态度亲和,还是如十年的妹妹一样随意亲切,张风索坐下后,她自己也随之在一张金质椅上坐下。
优渥吩咐丫头:“上茶。”
随即便有穿着打扮精致的丫头上来恭恭敬敬奉上茶来。
尔后,优渥屏退丫头,只留下丫头风聆。
“风索哥,义娘的身体还好吧。”
张风索很礼仪答应一声:“谢皇妃关心,娘很好。”
“义娘有什么带来什么话?”优渥问。
“娘希望皇妃能够尽快行动,早日夺回属于厚潶的政权。”张风索道:“娘还希望有厚潶皇上更多的消息。”
优渥点点头:“厚潶皇上已经被救出了大狱,现在藏在秘密的地点。”
“真的。”张风索这个情绪习惯安静的人也忍耐不住了,……从他满十八岁那天,他娘张书祁把他叫到书房密室,拿出了密室里藏着的皇室婴儿装,把隐秘了很多年的皇室秘密告诉了他时,他就知道自己原来不是普通的官宦子弟,而是流着皇室血液的贵族,也许是天生的皇室野性,让这个甘于平静生活的人再也不满足只做一个平平淡淡的斡月宫外室弟子,他要进皇宫,要夺回曾经属于自己家族的皇权。
“皇妃,我想见厚潶皇上。”
厚潶逃出大狱藏在一般人不敢进入的清讫宫,万无一失。张风索隐秘去见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好,风聆,你来安排。”
“今日黄昏即可。”
“那好,风索哥,你长途来京城,一定劳乏了,先休息黄昏时风聆便可带你去见厚潶皇上。”
“谢皇妃。”
张风索由下面的小厮引着去偏殿休息了。
“风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身在皇宫,什么样杰出的男子没见过?”优渥漫不经心地揭开茶杯的茶盖子子,轻轻烫了烫。
风聆才回过神来,刹时满脸绯红:“主子,奴婢失礼了,奴婢只是在想,流着厚潶血液的人原来都是如此卓绝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