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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考盘欲解除他与缀衡之婚约,天君一时筹谋之间,并不允许。
考盘低眉垂眼,悠悠叹息一声:“昨夜被九色鹿妖女倚天差点用乌龙草害了。”
此话一出,满朝仙君皆是一震,天君沉着脸,扫了一眼缀衡,道:“这件事先压一压,其它仙君仙奏禀事物。”
缀衡半天无话,只是目光闪烁看着天君。
天君问讯了上朝仙君事物,便道:“刑法星君留下,其它无事仙君都退下吧。”
各仙君低头退下去,大殿之下唯有考盘缀衡和刑法星君。
天君才回头阴晴不定看着考盘:“考盘刚才说九色鹿倚天之话何意?”天君作为六界之主,四海八荒仙族之尊,没有不知道乌龙草来源青丘的道理。
考盘似未听闻天君问话,仍然轻语低谈:“想考盘不知何德何能,竟然被这千年一得的乌龙草迷魂散暗害二次。”
天君脸色渐暗:“不如细说是哪两次。”
缀衡插言打岔:“天君,他是在玩笑呢,谁敢有那么大胆。”
“几百年前公主这个玩笑开得是有点大,只是青丘太子狐裘倒也应和公主的玩笑,竟然舍得拿出乌龙草制了迷魂散,瑶池洞内谣言一出,考盘从此便无退路……这是第一次,第二次便为昨晚,九色鹿族二公主倚天同用乌龙草迷魂散,意欲通秦晋之好……”
天君脸色更加暗沉,说出来的话却力敌千军:“考盘,你是想污蔑公主,还是想摆脱婚约?”
考盘下跪,双手一拱,态度郎朗道:“请天君明查!”
“明查?你这一言好轻松,推之青丘与九色鹿两仙族于风浪狂波,……眼下四海八荒都为争仙泽修炼之地,小的战争连绵不断,大的战争一触即发,九色鹿虽然为小仙族,推波助澜力量微弱,可青丘狐族不同,乃四海八荒数得着的大仙族,把它陷入这四海八荒纷争局势,朕怎能明查?”
考盘唇咬得血痕:“天君不许,考盘只能违逆而行了。”考盘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灼烈。
天君被考盘决绝的态度心中一凛,略一思考:“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朕不彻查此事,倒显得朕事物模糊。”天君回头问缀衡:“九色鹿倚天现在何处?”
缀衡低声答道:“在缀衡神光仙境。”
天君谴了一支令牌扔给刑法星君:“去,把倚天绑了来。”
一会儿,倚天被刑法星君绑来,身上清淤伤痕历历在目,天君眼底露出一丝惊色。
倚天知道大事来临,扑的一声跪下,瑟瑟发抖:“天君饶命。”
天君见她伤痕累累,回头望了考盘一眼:“这是为何?”
考盘直言:“考盘发觉她暗里对臣用毒,便反用其道,迷晕了她……”
天君目光冷凝:“你对她……”
“天君不要误会,臣没有动她一分一毫。”
“那她这身上的虐伤?”天君薄有怒意。
考盘低头作一揖:“是臣的宠兽所为。”
天君一拍震天:“大胆考盘,竟然私用宠兽对堂堂六重天仙族淫乱……”
考盘冷哼一声:“可是,几百年前,堂堂缀衡公主曾经用此法对昆仑虚考盘……”
考盘之语犹如一击重拳,不仅天君即刻无言,站立一边的刑法星君沉稳出名也露出惊色。
天君瞟了一眼缀衡,缀衡脸色苍白如脂,缀衡公主用青丘乌龙草陷害考盘,天君隐隐有所闻,现在考盘直言说出来,颇觉震撼,青丘为数得着的大仙族,昆仑虚还在其之上,缀衡竟然用此下等拙劣的手段对一个显赫仙族太子……这说出去,天庭在四海八荒仙族面前会立足不住,何况昆仑虚真若背叛起来,其力量远大于青丘狐族,这也是天君心存余悸的地方。
天君心思繁乱,猛然拍一把震天,对刑法星君道:“把九色鹿倚天关入天牢,听候处理。”
倚天一听,便觉末日,惨然叫一声:“天君饶命。”整个大殿被倚天的尖叫充满。
刑法星君点了点倚天的筋脉,倚天立即哑然无声,刑法星君才押了倚天下去了。
大殿陷入沉寂,天君一双灼目,看向缀衡。
缀衡勉强考盘婚约这几百年,用尽心思,无奈考盘一颗心终究难倾覆于她……爱恨交织,痛楚别离,心力交瘁,欲进不如先退,总归有来路……也罢。
缀衡忽然朗声道:“天君,既然考盘执意要毁婚约,缀衡愿意成全他心意。”
天君惊愕,其妹之心,他全属尽知,此时突然改变态度,让他琢磨难定。
“只是,缀衡有一个条件考盘必得答应。”
“什么条件?”考盘道。
“四海八荒仙族现在局势吃紧,为了天庭的威严和安宁,你我毁弃婚约,只能你我之间,不得昭告六界四海八荒仙族。”
“……”
缀衡断然道:“考盘如若不许,婚约纠纷只能暂时缓解后退。”
“好吧,我答应公主。”
费尽心机的一桩婚事,还是无疾而终,缀衡修长的眉头,微微上挑。
“既然考盘与公主无了婚约,考盘即刻回昆仑虚了。”考盘微微顿首,退身下去。
被捆绑了几百年的婚事一旦解开,考盘只觉如遇春风细雨,沐浴芬芳之间,考盘没有回昆仑虚,而是直接往凡界下去。
痛恨骨髓之间的那个人,千回百转还在心间微澜之上,考盘惨然自笑,心扉颤颤。
优渥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那本青鸾赋传,视线却不在书里,茫然看着前方,她在等待说好今日来宫的影之刃。
墙角站着黑服俊颜的男子,模样是考盘,优渥轻轻一笑:“影之刃,你来了。”
考盘微微一怔,眼睫微闪,却无一言。
“师父的符箓带过来了吗?”优渥收了书籍,起身欢快地朝他走过来。
千年之前,也见她如此这般轻盈曼妙,桃芬芳李,步履蹁跹。
“优渥……”
声音滞涩沉重。
优渥脚下一顿,眼光迷离:“考盘!”
“我已解除了婚约。”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但是他骨子里一定是要说给她听。
“婚约?”她神之仓惶。她想记起某个旧的角落,筋烙撕扯,她皱起眉头。
她不高兴,她并不高兴他说起他的婚约……他原以为她会兴高采烈。即使她剥离仙身,即使她被堕凡界,她神之所属冥冥之中还在仙灵,第一反应就该是高兴……原来她如此竟可以如此淡漠……
“你不高兴?”刚刚吐露的一点点亲昵复又收尽,考盘又是那遥远高瞻的疏离。
她的态度对他很重要吗?他让她更加惶惑不安:“我?”
“为何远远隔着我,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