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聪明惊于她的聪敏,却怕她知道后阻止他现在就去调息,便面不改色道:“我面色不好是因为最近吃不饱,现在京城倒处都是灾民,哪有那么多粮食供应。”
息芳又笑得气也续不了,一想开口说话就又笑倒,笑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孟聪明有点恼了:“我们是来玩耍的吗?还不快带我进去!”
息芳拼命才止住笑:“息芳不相信肖老板是不给公子吃饱的人。”
孟聪明奇道:“你很了解他吗?”
息芳摇摇头:“只看到灾后他病好后救灾民这两天呀。”
孟聪明想起那几朵干枯的暮雪花。
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有观察过肖纵。
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直觉,在他眼里,肖纵是个做万事都全身心投入的人。
但他显然更擅长的是经营生意,所以在京师是个不小的财主,但因为身份特殊,他尽量低调,所以京师知道肖纵的人不多。
他的低调,恰恰引起了孟聪明的注意。
此外,他一定是个痴迷武功的人,并且武功也相当高。但他习武的天赋显然比不做生意的天赋,那几朵暮雪花,应该凝聚了他的失意与寂寥。
另外一件事十分奇怪,就是与他这些日子的接触,孟聪明都找不到他与和义庄之间的更多联系。
他与汪一恺暗地里联络,证实肖纵这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如果安于做和义庄的暗线,就不应该冒险去暮雪峰,虽然有可能得到出世的武功,但也会让他暴露。
从这一点来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
息芳看出孟聪明似乎又心不在焉,便小心提醒道:“公子若是缺乏体力,我去打只山兔烤了吃再进宫。”
孟聪明猛醒大奇道:“见你们首领必须要先吃饱一顿么?”
息芳又要笑倒:“不是的,”她指了指旁边的峭壁,“我们要攀援到峭壁中间,才是宫门,好像再登暮雪峰一样。不吃饱,怎么能够的去?”
孟聪明啊了一声:“宫门?洞口吧,好吧这样说有些不敬。”
他对息芳道:“不要耽误时间,肖老板还是给我吃饱的,只是肉少了点,赶紧进石宫膜拜首领要紧。”
瞧笑天幸灾乐祸地揽着息香朝他招手:“再见!”
息香靠着瞧笑天,一脸幸福的样子也招手:“再见!”
峭壁再陡再险,也不能和暮雪峰相比,息芳本来就是山里人,手力脚力都很健,两人很快攀援到半山,息芳将自己腰的绳子也解下来,拴在孟聪明腰。
孟聪明吓了一跳:“干什么?我干嘛要两根绳子?”
息芳笑道:“首领只见你,我进去了就是冒犯。你要从这里荡到宫门处,虽然公子身形苗条,但一根绳子也不太保险。”
孟聪明大惊:“什么?你要我一个人去见首领?难道不知道我怕见生人么?”
息芳却不管孟聪明是真吃惊还是在调侃,为难道:“哎,息芳根本没资格在平时见首领的,能见你已经是破了息族几百年的规矩了。公子莫要为难息芳。”
孟聪明叫道:“没有你保护,我荡到一半掉下去怎么办?”
息芳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登过暮雪峰的人,不会的。”
说罢,她将两股绳子拢在一起,尽力一抛,将挠钩搭在一个突起处,在孟聪明耳边小声道:“跃过去,跃的同时收绳,那里没有抓手处,必须抓住挠钩,抓住的同时就看到宫门了。但必须跃过去才能看到,看到的同时跳进宫门,只有一次机会。”
孟聪明听得心惊肉跳,而猝不及防地,息芳在他耳边说完,突然在他唇热烈地吻了一下。
孟聪明吓得差点掉下去,幸好有两根绳子拴着。
息芳却已经离开他,灵活如猿猴一般双手攀援,两脚凌空下跃,瞬间离他已经有两三人高的距离。
孟聪明脸又红又热,心跳不止,却浑身真的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力量。
晚痛不如早痛,他纵身一跃,在空中施起轻功,随即迅疾地收绳。
他自己都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已经到了挠钩搭住的地方,他扔掉绳子,双手抓住挠钩的一瞬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洞口,不,宫门。
他双手一借力,人已经飞进了洞口。
几乎没有缓冲,他回头便去看息芳。
只见息芳向他竖了竖大拇指,便又向山下跃去。
孟聪明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嘴唇。
初吻没了?
他的心又狂跳起来,息芳离开时那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似乎拂之不去。
他这儿还脸红心跳的,突然脑后一阵风声。
有人袭击!
他凌空跃起,翻身向袭击的人一掌击去。
那人瞬间被击中,人飞到身后的石壁,差点被贴成画。
那人从石壁掉下来,缓了半天才爬起来,呜哩哇啦地一边嚷叫一边走到孟聪明面前。
孟聪明刚才这一掌,只想将对手击倒,却感觉胸部一阵刺痛,虽然勉强可以忍受,他却敏感地觉得,痛楚明显一天比一天强烈。
那人穿得和息芳姐妹差不多,兽皮制成的短衣短裤,赤脚脚踝也裹着牛皮,披发也用铁箍束住,铁箍也有一颗明亮晶莹,价值连城的灵珠。
原来,这附近有一片湖泊,因为水面浩大,因此被称为息海。这海里出的珠子,便叫灵珠。
但因为要潜到海底,非常危险而寒冷,只有息族人才可以,所以灵珠极为珍贵罕见。也所以,北燕用药品香料讹诈息族的灵珠。
孟聪明进宫也看到,一干王公大臣,不乏帽子装饰灵珠的。
孟聪明这才明白过来,这宫里的,不,洞里的,是自己要寻求帮助的人,怎么能来就将人家贴成画呢?
他赶紧又是鞠躬又是行息族的见面礼,比比划划的。
那人怒色稍减,走到石壁的另一边,捡起一个棒子。
原来,他刚才就是要用这个棒子打孟聪明,不想却被孟聪明一掌贴成画,棒子也脱手了。
他摊开双手,一副为难的样子。
孟聪明心想,又没息芳这个翻译,可真是麻烦。
这人将孟聪明拉到石壁下面,从腰抽出一把雪亮的短刀,就开始在石壁刻画,这叫一个费劲,孟聪明心想不能在地画吗?这才发现,地也没有浮土,全是大石板。
那人在石壁画两个小人儿,一个在后面举着棒子打前边那个人。第二幅是一个人躺在石头,有两个人对他施法一般。
孟聪明明白了,合算是要打晕我再给我施加 调理内息。
我就这么把我自己交出去啦?
这在文明社会里是不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