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鱼灵?”其中一道身影终于说话了,祂向前一步,用平淡的语气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如此称呼我们了,我们不是水中幻影,也不是你们口中不应存在之物,我们是道是不需要依靠天地而长存于此的道。”
“但你们终归是鱼灵,是由某一个人的道心而显现的虚幻之物,曾经我在关于太阴宫的传说中查到了一件有意思的故事,玄月潭有灵鱼,服食便可白日飞升,但灵鱼又通灵性,非有缘者不可得知为什么有灵性的灵鱼不会自行修炼,反倒是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了出去?若这只是某个传说添油加醋的笔墨倒也说得过去,但问题就出在这种类似的情节许多各个版本的传说都或多或少地染指了一点。”
一把剑剑柄已经握在了掌心。
他站在三层祭台的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人。
“你都知道多少?”那白色身影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元的方向,虽然不曾有丝毫动作,但全场却早已经被杀意弥漫,似乎下一刻就会动手。
“作为机缘的灵鱼,只需要得到它就可以获得造化,那种造化甚至是堪比仙界之门,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因为某种缘故,让其知名程度比仙界之门要小这是因为灵鱼并不是真的无穷无尽,作为鱼灵的你们需要时间创造出新的同伴而作为服用了鱼灵的生灵,则会失去属于自我对,就像是夺舍,是不完全的夺舍。”
陈元徐徐道来。
虽然太阴宫最出名的还是仙界之门。
但这段日子以来,陈元研究最多的还是其中另一个传说。
灵鱼。
作为获得机缘堪比仙界之门的一种,谁都不曾见到过的奇物,存在方式充满了矛盾的,只属于太阴宫的东西。
仙界之门是特殊的。
太阴宫的传奇正是因为仙界之门,而它的存在,后世也是从一些古籍中得到了更为有利的证据有关于仙界之门的画作记录、拓印的玉简。
虽然只是模糊的一点点,但这模糊的景象透出来的气息,却分明不是凡间应该存在的气息。
由此可以肯定,仙界之门是真实存在的。
但灵鱼不同。
明明谁都不曾见到过,却在现有的任何古籍却在各个版本的传说中都有相应的文字描述,而且其描述含糊不清,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但偏偏几乎每一个传说都有记载。
“所以事实应该是这样的吧,你们的存在方式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就像是水中的泡影,需要借助某种方法才能长久地存在于世间,这便是为什么灵鱼会选择合适的人让其获得造化,获得造化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你们,至于那个人便会消失其自身的意识,成为你们的傀儡,正如我如今所见到的你们我所看到的,也不过是你们控制的傀儡,你们的真身却是在”
陈元将视线落在那些人的脚下。
这是天红光所倒映下来的影子。
在那些人的影子里面,赫然存在着一点金色的光点。
就像是方才他在玄月潭中所见到的,如同游鱼一般的奇特形状。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
冷淡的声音响起。
随着那句话落下,气氛再次冷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可以发现四周的白色身影正聚集得越来越多。
“知道你们的手法是在来这里之前,但是”陈元沉吟片刻后,笑道,“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却是在进来以后,要不是开头没有幻境那一出,我对你们的真实身份也是没什么头绪的,毕竟你们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道某个人道心的幻化之物。”
一边说着。
忽然抽出腰间长剑,只见一道剑光闪过。
就看到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身影被拦腰斩断。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道身影在斩断的瞬间,却像是一堆砂石一般顷刻间化作齑粉。
同时地面一道金光瞬间窜到远处。
“那位修道者的身份应该不低,要不然就算有了你们也断然不可能让太阴宫变作如今这般模样,或许你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吧让修道者的心里种下仙界不存在想法的种子,然后将他们带到这里,亲眼看到了这扇门后面的一切后动摇了道心直到那时,你们才可以趁虚而入,将他们变作傀儡。”
但是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这种道终究是左道。
只能一步步地蚕食。
首先在暗处,将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化作道的一部分。
然后是高层。
然后是宫主。
然后就是整个修道者的世界。
“可惜,那时候的你们计划失败了。”
“并不是失败,而是进度太慢了。”
说话的身影摇头。
原本平淡的声音里面,罕有地流露出一丝无奈的情绪。
“他的躯体死了,没有能够到达那一步然后我们便露出了一些马脚,呵仙人?仙人手段果然了得,在他生前并未显现的仙人,居然在我们颠覆一切的时候出手了,但就算是仙人也无法将我们磨灭,我们是”
“你们是灾祸。”陈元颔首,手里的剑舞动下,化作道剑光环绕身周,剑光卷起疾风,傲然抬头,“我最终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灾祸?只要天门洞开,封印不再这天下生灵尽皆承载我们的道,又有谁会觉得我们是灾祸不需要成仙,不需要成为抛弃我们的存在,此世唯有太阴宫,唯有我们,你们无法违抗我们的力量,无法违抗我们的道。”
那白色身影话音落下。
就见无数道白影,将整个祭台四周都环绕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在陈元身后的那扇漆黑的门户,终于是有了变化。
在最中心卷起银色的漩涡,就像是通道。
却不知道通往哪里。
只是在漩涡出现的瞬间,耳边竟是隐约响起一阵阵模糊的诵经声音。
“我们是道,是天地间的真理,仙不认我等,我等便要逆天伐仙!”说话的此道身影冷冷地道,杀机,终于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就让我试试你的道心是否承受得住我们千万年的执念吧!”
“说那么多大话干什么呢,一点意义也没有啊。”
陈元无奈地耸了耸肩。
手里的定天剑飞出,直接朝着那身影当头斩下。
“有时候别把一个死人的道看得那么重,也别把自己的行为贴那么多金,不过是分出一方生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