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学楼，阳光已经不如正午般的强烈，也不刺眼。

张小凡将书包放在操场上的篮球架下靠着，拿着球尝试着投了几次篮，命中率不是很高。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用脚用力踩了一下地，这是用塑胶铺设球场。

“打习惯了球馆里木地板，居然打不了这了。”张小凡自言自语地摇着头，把篮球还给不远处休憩的体育老师，往学校的篮球馆方向走去。

心里却忘记了小时候小伙伴们打篮球，为了一个水泥地的野球场，争得头破血流，挥拳相向。

刚到篮球馆门口处，有女生喊住张小凡。

他回头一看，竟是同班同学薛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白色的紧身衣，已经发育开来的身体弧线度很好，马尾辫子肩后摇摆晃动。

“你也提前交卷了？”张小凡有点惊讶。薛琳的数学成绩一直处于中游水准，并不出色，她此刻出现面前，张小凡大感意外。

“你能写完，别人就不可以？张小凡，你不要那么瞧不起人，好不好？”薛琳嘟着嘴唇。喜欢运动的她，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薛琳的家庭条件很好，她的父母知道她的数学成绩破腿后，请了一个家教一直在辅导她，这段时间里，成绩进步十分明显。

“薛琳，没有瞧不起你啊，只是问问，你别在意。试卷背面最后那道计算图形面积的题目，我花费太多的时间了，薛琳，你算出来的结果是多少？”张小凡想和薛琳对一下答案，如果是一样的，那么自己一定没有算错。

“什么！试卷背面还有一道图形题？”薛琳有点懵，脑袋瓜子稳稳地响。

……

江州第四中学的篮球馆周一至周五，下午三点钟后开门，傍晚点钟准时关门。而周六周日非联赛比赛日，早上六点就会开门，晚上十点关门。

今天是周五，后天周日校篮球队将进行高中联赛的第二场比赛，不过由于是客场比赛，不在这里进行。

“张小凡，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乔峰教练坐在赛场边球员休息区位置的椅子上，头都没有抬起来，正在摆弄一双篮球鞋。

看球鞋款式应该是耐克品牌，远远看上去时尚感十足。

张小凡解释了一下，然后就坐在木地板上，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一双国产知名品牌的球鞋，已经用了半年多。

鞋洗得很干净，但难掩多处有磨损的痕迹。

“张小凡，别穿那双旧的了，来试一试这双鞋。”乔峰教练将手头上的耐克篮球鞋精准地抛了过来。

“嗯？”张小凡一把接住，球鞋崭新崭新的，分明是刚刚从包装盒里拿出。

“这是？”他有点激动，有点不敢相信，心如小鹿乱撞，砰砰地跳动。张小凡手里拿着的这款球鞋居然是鼎鼎大名的：Nike LeBron 16。

这双球鞋价格可不便宜，至少也得要7000块吧！

张小凡平时连700元的鞋都没穿过，塑料袋里自己珍藏的球鞋也不过500元。如今他马上就要穿上高达10000元的鞋了，这种感觉有点不真实，张小凡感觉自己在做梦。

“喜不喜欢？”乔峰浅浅笑着。

“教练，你送我的？”张小凡问道。他心想：难道乔峰教练为了让自己今后比赛中发挥得更好一点，买这双篮球鞋来笼络自己？但这也太贵重了吧，要是1000元的鞋，倒还是有可能，可这款Nike LeBron 16，可是将近10000元啊。乔峰教练的家庭环境一般，收入有限，可远没达到这种挥金如土的水平。

“张小凡你太抬举我了，全部家当早就给你了，现在穷得叮当响。这应该是你的粉丝送你的，一个很有钱的粉丝。”乔峰表情夸张，手舞足蹈，眼光却从未从那双球鞋上挪开。

喜欢篮球的男孩们，对篮球鞋有一贯的偏爱，这和年龄无关。

“他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吗？”张小凡已经穿好了球鞋，大小刚刚好，非常合脚。他很心中非常疑惑，对方怎么连自己脚的尺码都知道，莫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会是谁呢？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留下，快递地址写的是江州第四中学篮球馆，收件人是校篮球队张小凡收。”乔峰怕他不信，把快递包装纸递去过。

张小凡眼光扫过，便不再说话。心里下定决心：既然送我，那我就暂且收下了，篮球鞋的钱，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他原地蹦跳几下，扭动脖子，舒展起自己的肢体。而后装从篮球的笼子里单手抓起一个篮球，拍在木地板上，运了起来。他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篮筐，然后小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往篮球架飞奔而去。

“张小凡，你这是要……”乔峰教练站立起来，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情。“不会吧，你可以做到这样……”

他深深了解张小凡的篮球水平有多高，远远超越同龄人。他也知道张小凡的速度有多快，但他并不认为身高有限，一米七五个头的张小凡可以完成扣篮。

张小凡穿上Nike LeBron 16这双球鞋后，感觉行进间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他非常享受这样一种过程，美妙，满足。

当他一大步跨入篮下的时候，猛然弯腰屈膝双腿一齐发力，整个人就像被弹射出去一样，飞在空中，身体逐渐舒展开来，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那个篮球。

仿佛那不是篮球，那是张小凡的梦。

他的身体腾空的高度还在上升。向上，继续向上！

即使周围无人喝彩，但此刻张小凡内心深处热血沸腾起来，好像有人在他的耳畔唱着战歌，让他的情绪被感染了。

其实张小凡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扣篮了，在公园无人的野球场，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穿着那500元的球鞋，一次次将篮球砸进篮筐。

只是张小凡打球一向很低调，他没有在公开的场合展示过自己的扣篮能力，所以大部分人虽然知道他打球厉害，但和扣篮扯不上关系。

江州四中校篮球馆，周五下午三点半。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张小凡，完成了一击极为震撼的单手劈扣！

受限于亚洲黄种人的体质原因，即使身高一米几的国字号篮球运动员，也不是谁都可以轻松做到扣篮。哪怕是身高一米九的篮球员动员，实战中扣篮也极少。

乔峰教练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