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打点好行装的西德与娜丝莉站在了城市猎人酒馆前。
因为是刚刚吃过早点的时间点,猎人酒馆里一个人都没有。趴在柜台后的莫莫耷拉着猫耳,没干劲地打了个哈欠。
“咋滴,这就要走了吗?”
“嗯。”点头的西德回头看了眼门外的木城,“兽潮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
“年轻人还是活力十足啊。”莫莫露出羡慕的目光,他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弯下腰朝着柜台钻取,在西德惊讶的目光中整个人钻到了小小的柜台里。
随后一只黑猫叼着一根软垫钻了出来。
“原来那天看见的不是幻象啊。”站在旁边的娜丝莉突然说了一声。
“什么幻象不幻象的,我就是我。”黑猫把软垫放在门口旁一处能照的到太阳的地方,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软垫上。
“猫也能便成人……”西德露出震惊的表情,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莫非…莫非前辈你就是传说中,那种可以变成可爱女孩子的猫娘?前辈!你还有同族吗?”
“卖萌?你看莫哥我很萌吗?”黑猫张开口,那糙汉子的声音足以能把任何对于猫娘的美好幻想彻底撕碎。
“别想了小老弟,我就是一只猫,只不过被一个痴汉用来研究魔法,最后变成这样的。”
“研究魔法…这个时代的魔法有这么厉害吗?”
“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你以为这个时代只是表面上这些舞刀弄枪的莽夫会魔法吗?实际上无论是上法部,还是南关四城,对于魔法的研究都绝对超乎你的预料。”轻哼的莫莫摇摇尾巴,话题一转。
“我的上一任主人好像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个老骗子手里把我买下来,那时候我还小,他一天到晚就喜欢让我变,估计是被那老骗子骗坏了脑袋。呸,我变他奶奶个腿,md我把他当兄弟,他却上我。”吐口水的黑猫冷哼一声,似乎很不屑的样子。
“后面他似乎意识到我是只普通猫,就自己捣鼓起来了。捣鼓着捣鼓着就找到办法了,他先把我身体改造,续了命。后面又开始弄些稀奇古怪的法术,你别说那个天杀的家伙还真挺有本事的,还真就让他给捣鼓出来了。”
“老子还以为要被肛了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黑猫扯开嗓子,声音听起来格外开心,“那天晚上他把我按在床上,扒开裤子的时候发现我是只公猫!”
放声大笑的莫莫开心的像个200斤的孩子。旁边的娜丝莉不禁嘴角抽了抽,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表情十分奇妙:“他不认识公猫和母猫吗?”
“认识,当然认识了,那天晚上之后他就认识了。”前仰后翻的黑猫在软垫上开心地打滚。
“莫哥我的这个嗓音就是他后来给我整的,估计是觉得把我脸搞成女孩子想要补偿我。不过我到是挺满意这嗓子的,爷们气十足。”
“公猫母猫不分,居然还能把动物便成人…这家伙是天才还是傻子……”西德也忍不住摇头,但心中更多的是感兴趣。
娜丝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到想见识一下这个天才。兽化人,这魔法技术真是惊世骇俗……”
“那个天杀的啊…”笑罢的黑猫蜷缩在一起,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被烧死了,死在十四年前了。哼,还好他死的早。要是还活着,莫哥我现在怎么说也要一斧子劈了他……”嘴上说着,黑猫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半点杀气。它低头看着自己摇晃的尾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德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想到莫莫之前提到拉塔斯家族时那仇恨的神情,他明白了什么。
“聊这档子事干啥呀,你们两个小家伙有什么打算吗?”黑猫清了清嗓子,把那抹悲伤赶走,他眨了眨墨绿的眼瞳看向西德。
“嗯,我们要去东边三城的竞技场。西德他想要去竞技场见见世面,磨砺磨砺。”娜丝莉点头微笑道:“莫莫前辈,你有什么事吗?”
“嘿,没什么,原本也是建议西德你去斗技场的呢。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无论变强还是摘夺荣誉都是很好的选择。如果西德你能凭借实力在斗技场排到前三,基本上十大猎人必定会有你的名字。”黑猫抓了抓软垫,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笑容。
“前辈,看样子你在那个斗技场闯荡过?”
“是啊,等你到了就知道了。我是10年前的第三名,隔年刚好评了十大猎人,我就排到第十了。老实说我也挺惊讶的,莫名奇妙也就把我排上去了。”伸出后脚挠挠脖子的黑猫又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出发吧,从这里去东三城也要半个月多一点时间。打算怎么去?”
“商队已经找好了,前辈放心吧。”西德点点头,脸上恢复了自信与朝气的笑容。
“好,去吧。莫哥我不会说什么肉麻话,就祝愿我们能在十大猎人评选上见面吧!那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好好喝上一杯!”男人味十足的嗓音透着万丈豪情。
“好!”西德顿时心潮澎湃,他蹲下身子伸出手。
“一言为定。”
黑猫抬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身上那自信的笑容让它不禁点头。它抬起的猫爪轻轻与西德的拳头碰了一下。
“一言为定,走好!”
走在去往商行的路上,西德迎着阳光抬头挺胸,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原本的活力。
“好久没动,感觉身体都僵了。”
“西德你这两天不是一直都在动吗?”
“那不一样,我期待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歪头的西德衣服无趣的模样,“这两天全是一些拳脚比试,刀剑不拔没意思。”
“哼哼,你要是真舞刀弄枪了,我又害怕你的安全。”说着的少女伸手捏了捏西德的脸蛋。
“嘿,娜丝莉你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同行的两人刚刚走到商行口,就看见了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在人群中央是一个义愤填膺的青年,他神情激愤地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上印着尼德兰尔家族的狮子头国徽,不过用的是象征庶民的白边绣成的。
“尼德兰尔家族为了西国的繁荣昌盛什么时候不是鞠躬尽瘁?从前往后看,哪一代国王是昏庸无能,又有哪一代国王是暴行无数?这样一个值得我们去爱戴的家族,一个值得我们爱戴的皇子,就这么被斯乌比莫家族杀了!我们的明天就这么被斯乌比莫的残党叛徒杀掉了!”
那近乎吼出来一样的声音,撕心裂肺地表达着诉说者的感情。扯着衣服上国徽的青年悲愤交加,泪流满面的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将这一届老国王从当政开始为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富饶幸福娓娓道来。
周围人的气氛很快就被他带动起来。
“因为斯乌比莫!代表着国家未来的皇子就这么被他们杀了。那老国王逝去之后我们又能指望谁?指望谁来带我们继续走下去!”
煽动性十足的话语在民众间快速传开,愤怒的矛头指向了那个早该埋藏在历史里的家族头上。
西德带着娜丝莉匆匆走过。
可以说,眼前这样子的小型集会与演讲在这两天的城里络绎不绝。
“皇子死亡”的第二天,全城为之吊孝时就有一个著名的演讲者借机演讲。如果不是国王有规定:当权者死亡,国葬不能多于一天。恐怕光是那挑拨大于祝福的演讲,就能把全城人的愤怒勾钓而起。
这两天城市气氛的改变也是西德想要尽早离开的原因。
不止是他,很多城市猎人都选择在这两天离开。如果说刚刚来到木城时,这里充满了活力与激情,那现在这里就是一片死气,处处都是偏激与绝望。安于现状的人们看见了尼德兰尔的末路,难免会对未来迷茫。
回头看了眼那里宣讲的青年,西德声音冷淡。
“娜丝莉,你觉得怎么样?”
“看样子也是被蛊惑的,这些人很多都是附近街道坊间的年轻人。这也是群众基础,在这后面肯定另有人指挥。”少女摇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西德,你想表达什么呢?”
“凡事有果必有因。发动群众,制造敌视情绪,勾起对于斯乌比莫的仇恨。这么做,对谁最有利……”喃喃的西德看了眼身后的人群。
身边的娜丝莉刚想说出结果,在看了眼身边低头的少年后,又把话语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