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苍鹰一阵啼鸣，就像一声声催人兴奋的哨声，寒恪默抬头见天上，苍鹰飞得很高，只能看到如墨汁溅在白纸上的一点黑色。

听到啼鸣，寒恪默将视线从嬴小青脸上转到空中的苍鹰，脸上露出神往的微笑：“好男儿，当如苍鹰在天，俯视大地众生，男儿当如鹰，气势凌厉，悍勇非常。”

嬴小青故意有些不悦道：“你的意思是好男儿当如苍鹰，我们女子，就不能如苍鹰了吗？”

寒恪默哈哈一笑，深沉的看了苍鹰一眼，把头转向嬴小青，目光在她脸上徘徊一阵，说道：“你当然不能像苍鹰，把你比作苍鹰，岂不是唐突你的容颜吗。你如此美丽，可如雪雁。”

嬴小青被寒恪默的油嘴滑舌给逗得忍不住噗嗤下了出来，以手掩唇道：“寒恪默，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居然这么甜，油嘴滑舌的样子，实在不像你呀。难道是我之前看走了眼，没看出你还会油嘴滑舌？”

寒恪默和善的笑着，被人说自己油嘴滑舌，他心中也有一丝异样，他对嬴小青是真情流露，并没有油嘴滑舌之心，原来对喜欢的人，自己有时候会不禁变成另一个人，因为那个人，是特殊的，自己也会变成不平常的自己来去待她。

一阵清风从嬴小青脑后吹过，将她耳边的长发吹到前边，长发半遮住她的俏颜，犹如牡丹花盛开在寂寥的午后，她正好挡住夕阳的位置，长发飘荡，阳光在她的发丝间闪烁，她的容颜在柔和的夕阳中变得愈加动人，好像有一股暖意从寒恪默心头涌起。

寒恪默笑道：“我之前，也没有看出你是女儿身，但你是不是女儿身，跟我的眼光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的女儿身，是通过鼻子。”

嬴小青脸上又有了红晕，嗔道：“以后不准你再跟我提……你们雨国王族的那什么！”

“什么？”

寒恪默明知故问，嬴小青有些想打他，举起粉拳道：“看我换上女装，你是不是忘了朱非喜曾经是一个阴鸷的人了，小心我打碎你的脑壳。”

寒恪默侧目笑道：“你打我，就是为了吓唬我，威慑我，把我脑壳砸碎了，我就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很没趣。能不能不要敲碎我的脑壳，我的脑壳不是乌龟王壳，乌龟王壳敲碎了还能活，我的脑壳敲碎了，就必死无疑了。”

嬴小青哼了一声，说道：“谁告诉你，乌龟王壳敲碎了还能活的？”

“项昆仑说的，我曾亲眼见过他拿着一把锤子将乌龟壳敲碎，然后马上又用胶粘上，休养一段时间，乌龟壳就痊愈了。”寒恪默指指自己的脑袋，“可是我的脑壳要是碎了，你能用胶给我粘上吗？”

嬴小青傲娇的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粘，碎了就碎了。谁稀罕你的脑袋，笨也笨死了。”

傍晚的风越吹越大，苍鹰还在空中盘旋，如果是逆风飞翔，苍鹰可能要承受巨大的阻力，寒恪默收了玩笑，看着风中的苍鹰，说道：“这好像是一只信鹰。”

“信鹰？”嬴小青望着空中的苍鹰，但苍鹰飞的实在是太高，只能看到一个黑点，饶是嬴小青目力优秀，还是只能勉强看出那黑点是一只苍鹰，再也无法细看。

寒恪默指着苍鹰道：“这只苍鹰在空中盘旋这么久，其实是在寻找方向，现在风太大，它是想找到正确的方向，同时又可以用最省体力的方向前行，尽量避免正面逆风。要是普通的苍鹰，它不会盘旋如此之久。”

“我还以为你的目力可以直接看到苍鹰身上的每一处细微呢。”嬴小青原本期待着寒恪默有过人的目力，略显失望的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凉城了，信鹰会不会和凉城有关？”

寒恪默收回目光，长时间看着空中的黑点，眼睛有些疲惫，眨了眨酸涩的眼镜，说道：“必是和凉城有关，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发的，如果往南飞，就是皇帝本人的信鹰吧。毕竟，只有身份崇高尊贵的人，才能拥有这么好的信鹰，这种大风还能盘旋这么久，这是一只非常罕见的好信鹰。如果凉城有是发生。多半是跟你们秦人有关吧？”

嬴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恕我直言，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秦国内部，也是问题重重，父王肯定不会做出兵的举动，父王一向沉稳，做事之前，也是深思熟虑。别说出兵，就是对王域任何不利的言语，他现在都不会说的。如果秦国真的对凉城有所企图，我想多半是我的那个哥哥，要么就是我的那个叔叔。”

寒恪默有些不信，问道：“之前你没有和秦国联系吗？如果秦国有对凉城动手的打算，你应该有所察觉呀。”

两人距离凉城越来越近，故意放缓速度，骑着的马走的近乎悠闲。

凉城的气候寒冷，土地都是冻土，马蹄踩在上边，没有泥泞，坚硬的好像踩在石头上。

嬴小青说道：“离城中的秦人你也看到了，他们来不是为了迎我，而是想要杀我。”

寒恪默回想离城那晚，的确秦人开始是想杀嬴小青的，但似乎是因为别的原因，便问道：“那些秦人，到底为什么杀你，我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嬴小青回答道：“那些秦人，是我哥哥的人。我父王有两个儿子，小时候，大哥被我二哥推下悬崖身亡。我从小就想像个男儿一样云游四海，多年前，就配合父王，制造出我身死的假象。之前你见过我胳膊上的那块伤疤，可你知道它怎么来的吗？为了应付王宫里的医生，我将胳膊上的一块肉割下来，应付医生的化验。我假冒梁国太子，可能被二哥发现了什么，觉得我是大哥，你知道二哥对秦王的王位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他生怕我是大哥，就派来几百秦人刺客。不过这些刺客的能力不是很强，可能是二哥觉得刺杀这件事并不光明磊落，刺客杀死我之后，他想借姬破汝的手，再铲除派来的那些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