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由两座巨岩交错遮掩的石门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积雪抖落,现出一个两米有余的挺拔身躯,在高大的身姿映衬下,他手中的狙击枪就像是玩具一般。
他摸了摸耳垂,凝神倾听。
“嗯,还没处理完。”
“是有点麻烦。”他点了点头,神情却没有丝毫“麻烦”表现出来,“应该不是一般人。”
“不是,目标应该没错,确认是她。”
“不知道,如果不计后果,我觉得有六成。”
“少吗?不少了。”
“好,听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按在耳朵上的手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对讲机,拉开天线,低声说道:“走,州警来了。”
……
猪肋骨的香气溢满了整间厨房,煎锅里的油还在“滋滋”地发出声响。
厨师挂断了电话,慢条斯理地将一整扇的猪肋取出,撒上调味料,抹匀。
等他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昏暗的客厅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那人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左手抵着太阳穴轻轻按揉,面庞保养得尚算不错,可不再紧凑的皮肤和发丝间隐约可见的灰白之色都显示出这个人不再年轻。
“老板,好了。”厨师将装着整扇肋排的钢锅端上了桌子,再连着桌子一起抬到了窗前。
“老板”睁开了眼,满脸无法掩饰的疲惫。
“五号那边说事儿没办成。”厨师从一边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下了。
“嗯。”他揭开了盖子,将一根肋骨撕开放至嘴边。
“说是那女人不是一般人,反杀了七号和十一号。”
“嗯。”一口咬下,骨头断裂的“嘎吱嘎吱”声响起。
“这边闹得有点大,警车在公路上烧起来了,镇里已经向上报告了,我估计州警快到了,就让他们先撤了。”
“就是说事情没解决?”
“没,车上两个,只死了一个。”
“死了谁?”
“应该是凯登。”
男子放下手中的骨头,方才听到自己这边被杀两人也未见得什么表情,此时却长叹了口气。
“他是个好人。”如机械般坚硬的牙齿咀嚼着碎骨,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开游乐场时他还帮我赶走了不少酒鬼。”
“是。”厨师低下了头,“谁也不想的。”
“是啊,谁也不想的。”男子抬起头,问道,“那你觉得是谁造成的?”
“应该不是我。”厨师挑了挑眉毛,试探性地给了一个答案。
“嗯,应该不是。”
……
沈夏扶着树站起来,【凤鸣岐山】的效能已经过去,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不适应。她抬头,望见了漆黑的夜空中有几点明亮的光点。
光点移动地很快,朝着加格兰斯峰飘来。
直升飞机吗?
隐约听见了扇叶切分空气的声音,沈夏说不清内心是庆幸亦或是惋惜。
正在此时,从林中钻出了一道瘦削的身影。
【支线任务:和你的队友会合。(已完成)奖励:1灵华】
短暂的沉默后,荀礼率先伸出了手:“大佬,幸会。”
“当不得大佬,幸会。”
二人握手,对视了几秒后,沈夏问道:“九品入境?”
“这也能看吗?”荀礼大惊。
“多少能感觉出一点。”沈夏摆了摆手。
荀礼虚心请教:“这怎么感觉?”
“纯萌新?”
“见过大佬。”
“我也不是什么大佬……”沈夏思考了半天,“你就当我是员工子女吧。”
“好的,我已经躺好了。”荀礼一脸谄媚。
沈夏倒没有什么反感的心思,只是认真地解释道:“咱们虽然在同一个剧本中,那也不过是因为实力差距不大,再者空余剧本资源有限,恰好分到了一起,但各自的任务独立性还是比较强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也就这样了。”
“明白,明白。”荀礼也不过随口一说,没指望对方能帮上什么,大佬看着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都被人一路碾到山上来了,“怎么称呼?”
“叫我沈夏就好了,先下去吧,可能还有麻烦要应付。”沈夏示意荀礼跟着她走,“贵姓?”
“免贵姓荀。”
“荀先生?”
“沈女士叫我小荀也可以。”
“……我没你想得那么老。”沈夏有点无语,“您是做什么的?”
“呃,目前在律所执业。”
“荀律师?”
“真让人舒坦。”荀礼笑了笑,“不过在这种地方没意义吧,我叫荀礼,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两人没有就称呼纠结多久,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这是你第几个剧本?”
“第二个。”
“哦,那也正常,先祝你这次结束能升品。”
“沈女士……”
“别扭,叫沈姐吧。”
“冒昧问一句,您芳龄几何?”
“是挺冒昧的,所以我不打算回答你。”沈夏不满道,“让你叫姐也不会亏了你。”
“这不是怕您觉得我把您喊老了嘛。”
“第一,别您啊您的,别扭;第二,我喜欢给人当姐。”
“那我没问题了,就想问一下,这个品级……是怎么定的?”
“论坛找不到?”
“我权限好像不够。”荀礼摸了摸头。
“荀律师。”沈夏眯着眼睛笑,“你是律师,你咨询收费吗?”
“那得分情况了。”话不能说死。
“哦~但在我这里,有些消息可不是免费的。”
“就当扶贫了怎么样?”
“我可没那义务。”
……
直升机扇叶的轰鸣声渐渐贴近,眼镜警官带着一众同僚站在原地等待。
少顷,四架直升机落地,陆续走出了八个人,除了六名神穿蓝色警服的州警,在最后一辆直升机上,下来了两名身穿黑衣重装的士兵。
为首的一名警察头发花白,瘦瘦巴巴的身架,双手的骨节和经络分明,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衰弱的老人,当他咳嗽的时候,无论是镇警还是州警,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老人家是喉咙真痒,咳了半天,总算是一口浓痰吐了出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叠好的布帕,擦了擦嘴角。
“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