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卫那里核实了自己身份后，天瞳走进支部的大楼。

重建以后的天海市支部，现在设在了一个结界里。

跟之前只有一栋寒酸的大楼相比，这个高楼林立的宽敞空间，可以算得上是天堂了。

天瞳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背靠着墙，双手交叉在胸前的林风。

他的指尖不断敲打着手肘，已经明显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看到天瞳后，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

“你终于来了。”他以不冷不热的、职业化的语气寒暄。

“废话就不必了，你叫我过来一定有很紧急的事情吧？”天瞳说。

林风看了天瞳一眼，垂下双手。

“跟我来。”

他只说了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天瞳跟着林风来到二楼，然后行走于白皙的通道中。

走了大约半分钟，负责带路的林风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

他启动墙上的机关，进入房间。

跟外面明亮的走廊不同，这个房间的光线很昏暗，空气也不怎么流通，给人感觉像是地牢一样。

在这异常的房间内，天瞳看见了夜灵的身影。

她无精打采地坐在办公椅上，低耸着脑袋。摆放在她桌前的点心和茶水，连动也没有动过。

但不知怎么，看到了夜灵以后，天瞳稍微安心了。

“夜灵，你也在呀。”

“是啊，林风通知了我……抱歉，我今天没去你家做饭。”

“没关系，倒是你看起来不怎么精神？”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对话到这里，天瞳和夜灵就没有再进行下去。

天瞳在她旁边坐下来，林风则坐在对面。

不过，林风在坐下之前，从旁边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一叠文件。

“首先是这个，徐小月详细的身体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

“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她既不是人类，也不是Demon，而是半Demon的状态。”

“半Demon的状态？”

“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是人类，而且还保有作为人类的人格，但是她的内在已经是Demon了。为了保持自己作为人类的人格和外貌，她必须要吃人肉才能够维持。”

“小月今后只能作为食人怪一直生存下去？”

“问题是，她的食量和欲望会越来越大，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崩坏、成为真正的Demon为止。”

“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吗？”

天瞳略有些烦躁地说，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很遗憾，我们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

“怎么会……？管理局几乎掌控了全世界的异能力资源，应该能够研制出解药吧？”

“事实上，我们管理局的科研部，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一直在研究将Demon变回人类的办法，然而这个研究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

“可恶！”天瞳握紧拳头，问：“小月，还能支撑几天？”

“按照我们目前的推测，小月不吃人肉的话，最多坚持五天。”

“只有五天？！”

等一下……今天是第几天？

从yb袭击管理局的那天算起，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可是，我见小月好像没什么异常，刚才她还跟天音玩的很高兴……”

“真的是这样吗？”林风瞪起锐利的目光，“难道小月不是在勉强自己？”

这句话，让天瞳哑口无言。

其实他自己也考虑过了，小月那笑容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谁也没有察觉到的痛苦？

“小月这种小事，我们还是先放一边。”

“小事？”

对于林风这个说辞，天瞳感到在意。

他心中泛起了不安，连小月这种事情都只能算是小事，那么所谓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这时，天瞳注意到，这间光线昏暗的房间，墙壁很厚很严实，室内也没有监控和录音，恐怕是为了完全与外界隔离才这么设计的。

林风可能是想要在这里，说一些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的事情。

“你们来看一下这个。”

他操控起桌面上的按键，房间的灯“啪”的一声全部关掉，取而代之的是，墙壁上投影出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那是通过卫星显示出来的，天海市的上空。

从这张图可以俯瞰整个天海市，被缩小到极点的行人和汽车，像是蚂蚁的幼虫，在上面缓缓爬行。

只是，屏幕上有不少行人被标记成了红色。红色的行人，混杂在人群里，像普通人一样跟大家一起走在街上。

“这是什么？”天瞳问。

“我们从小月身上，提取到了人类没有的物质。通过大规模的检测，我们发现天海市有很多人，都检测出了这种东西。”

“等一下……！也就是说……”

“没错，被感染的人不只有小月一个。根据我们的统计，现在天海市有将近三万人是潜在的Demon。只不过因为处于潜伏期，所以暂时没有像小月这样出现Demon化的现象。”

“但他们迟早会变成Demon吧？”

“当然。不过潜伏期到底是多久，我们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定论。可以肯定的是，天海市之所以会出现Demon，就是由这些被感染的人类变成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找到感染的源头，无论消灭多少个Demon也无济于事。”

天瞳喝了口水，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

虽然有考虑过，被感染的人不可能不止小月一个，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被感染的人类足足有三万这么多。

一个Demon就已经非常棘手了，现在天海市还同时有三万个潜在的怪物，而且感染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为什么那个地方被感染的人特别多？”

一直保持沉默的夜灵，突然指向屏幕的一角。

在天海市的全景图上，唯独那个区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天瞳也发现了，相比其他局域，那里简直就重灾区。

“可能感染源就在那里。”林风说，“Demon特别调查小组，最近会集中在那个区域展开调查。”

“知道传播的途经是什么吗？”天瞳问。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像僵尸那样，在人类间互相传染。”

“为什么这么肯定？”

“很简单。如果会人传人的话，Demon会随着人口的流动，去到其他城市。但目前为止，只有天海市出现了Demon。其他城市发现被感染的人类，都是去过天海市的。”

“我觉得，是有人故意下药把人类变成Demon。”

天瞳稍加思考后，沉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