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是谁!”太妃口中的声音逐渐惊恐,身子诡异的扭动着,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体内破茧而出。
“我是你的噩梦!”孟玄玉双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手腕的黄铜声清脆悦耳,太妃的体内便冒出一股黑烟,不知是不是秦淮的错觉,他竟看见那黑烟中有一副瞳孔正恶毒的盯着两人。
孟玄玉蹲下摸了摸死鸡的毛。口中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大公鸡便神气的一抖尾巴,飞起叼住了那缕黑烟,尽数吞入了腹中。
没有了黑烟,太妃好似虚脱了一般,瞬间歪倒下去,要不是秦淮一把扶住,想来就要摔到了地上。
“你......”秦淮眉头紧蹙,想和孟玄玉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不用谢!”孟玄玉长身玉立,有些仙风道骨的看了眼秦淮,随后嘴边漾起了两朵梨花酒窝,“世上是有鬼的,你现在不能赶我走了吧!”
秦淮略略扬眉,转眼看着怀中的母亲,除了脸色苍白,脸上半分异样也无,嘴角似乎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地上的公鸡早就死了,硬邦邦,鸡头鸡身分隔的很远,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这世上是没有鬼的。”秦淮自顾自的说着,将太妃扶进了屋中。
等他再出来时,孟玄玉已经在院中刨了个土坑,将那只满是血迹的公鸡埋了进去,正往上盖着土。
秦淮眼皮一跳,声音冰冷道:“你在做什么!”
“别紧张,”孟玄玉将鸡埋好,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只鸡虽说死了,但也吞了只长虫精,让它在这里给太妃当个保家仙,看着门。”
“是何人所为?”秦淮对他的举动不置可否,冷不丁却冒出这样一句询问。
“是蛇精,已经快要得道成仙的精怪,被取出蛇胆,扒皮脱骨,自然怀着极强的怨恨,想拉着太妃一起死,”孟玄玉看着秦淮阴冷的眼神嘿嘿一笑。
“不过你要说是何人所害也不假,这事想来是有人故意所为。”
话音刚落,孟玄玉便从身上掏出一张墨绿色的蛇皮,下巴冲着花坛扬了扬,显然是从那里发现的。
秦淮想起前几月那太监非要进太妃的院子,而后太妃的身形便一日日削弱下去……
他走到了自己的院中,才发现孟玄玉竟然像个尾巴一样,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秦王爷,给我找个地方住呗!”孟玄玉尽量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看在我救了太妃娘娘的份上。”
秦淮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面前容貌清秀的男子,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转,满是一副谦良温顺的模样。
“孟仙人,如不嫌弃,就住在本王的偏房吧。”
孟玄玉被这一声孟仙人喊得飘飘然,赶忙道,“当然不嫌弃!谢谢王爷款待,等在下回了山上,定日日为王爷颂经祈福。”
秦淮却早就回了自己的屋中,将门一关,隔绝了院中人聒噪的声音。
第二日一早,太妃早早儿醒了过来,她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一只通体墨绿的大蟒将她吞入腹中,好在有一朵莲花一直护着她。
太妃将这个梦告诉了丫鬟,丫鬟觉得惊奇告诉了侍卫,侍卫觉得有趣讲给了王爷,王爷听闻便阴沉下了脸。
尽管他不想承认,那孟玄玉似乎真的会捉鬼。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趴在秦淮的耳边轻轻嘀咕了两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秦淮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千真万确,”管家赶忙点头,“太行山进京的路被暴雨冲刷,早就塌了,到今日还没能通开。”
秦淮眸中泛着寒意,孟玄玉一来便救了太妃,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孟玄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他醒过来时,秦淮正坐在树下看书,桃花随风吹落在他的肩头,美人美景,不由得让他心中颤了一记。
“孟仙人,睡到这等时辰,想必是昨夜辛苦了。”秦淮破天荒的对他十分谦逊,微笑着颔首。
“秦王爷客气,在下只是尽些绵薄之力,太妃无恙便好。”孟玄玉从没被这么大的官奉承过,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在秦淮眼中,这样的反应就带着些心虚在内。
“即是孟仙人有这种本事,不如给本王算一卦,看看本王的命途如何?”秦淮将手中的书放下,杏眼微微扫过孟玄玉,似乎想将他看透一般。
“那可不行!”孟玄玉连连摆手,“师傅说了,皇亲不惹,国戚不碰,姻缘命格,四处不占。”
言下之意是不为皇室高官占卜,姻缘命格不漏。
“你这时听你师父的话了,”秦淮眉尖微扬,将袖口中的掏出拼好的信纸,重重的拍在了石桌上,“这封信你师父根本没看过!在洛阳驿站就被你截了下来!”
孟玄玉还没来得及解释,秦淮的袖中便抽出一把银色的软剑,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架在了他雪白的脖颈上。
“说!”秦淮的剑又向前抵了抵,孟玄玉的肌肤似乎已经触碰到了那冰冷的剑锋。
锦太妃从外面进来,见此情景瞳孔猛地收缩,赶忙上前将两人分开。
孟玄玉将嘴一瞥,委屈的看着太妃道:“他欺负我!”
“......”秦淮面无表情的将剑收回袖中。
“莫怕,”锦太妃怒瞪着自己的儿子一眼,转头对孟玄玉道,“我今日起来觉得身体清爽,也不困倦,就连伺候的丫鬟都说我气色好了许多。”
“娘娘自有天福,自然会越来越好。”孟玄玉疯狂的拍着马屁,偷偷看了眼面色阴沉的秦淮,也不知着秦王爷抽什么风,怎么对自己敌意那么重。
“你打算何时启程归山?”锦太妃知晓自己的变化定然和孟玄玉有关,但也不说破。
“不回去了,”孟玄玉看了眼面色已经铁青的秦淮,“我私自下山,师父恨不得杀了我,哪有脸回去。”
秦淮几乎怒不可遏,这边刚查出来孟玄玉别有用心,他就轻描淡写的解释了过去,他究竟赖在秦王府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