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武林捕”京城分坛的一批捕头和捕快,押解着立身在马车木制囚笼里的“中原狠客”,缓缓地走向了京城的西城门。
此次因为是史无前例的事关重大,所以“武林捕”在京城的分坛几乎是倾门而出,除了“清风门”和“明月门”各有一位捕头带着两位捕快值守之外,其余全部押解“中原狠客”,远途南下。
骑在前面高头大马上的是“清风门”和“明月门”的各自四位捕头,王捕头和张捕头也在其中,然后就是二十名各自的捕快,也包括了南宫明枫。
特意起早的晴天,还是寒风凛冽,路上的积雪由于春雨的少许融化而冻结成冰,更觉寒冷。
偶尔的寒风中,带着阵阵的刺骨寒意,天寒地冻着你我,不论天涯海角,总是刻骨铭心着何时的春意盎然而冰释前嫌着曾经的孤身寒影。
如果不是特别的人事,恐怕也少有人愿意起早赶事,春寒料峭的初春时节,无事热炕的假寐休息,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人生几回,夫复又何求?
大道上的积雪,早已有人清理过,不至来往不便。几匹骏马都在打着冷气直冒的响鼻,悠闲自得地轻扬马蹄,缓缓前行。
一众的“武林捕”之人,也在紧身缩衣地寒气围绕着面部,列队依序而行。
前方的西城门,已经遥遥在望、近在咫尺了,而此时人客稀少的进出,自然可以快速地穿行而出,然后择道南下,沿州过府,到达扬州。
本来,他们一行可以直接从南城门出城南下,只是由于京城的分坛处离西城门较近,如果真要走南城门方向,势必要经过热闹繁华的京师街道,届时的人来人往,反倒会延迟了行程。
守城的将士和衙役,早已城门大开,以供人客进出的方便,自然更有了同样的守值将士和衙役。
没有任何的盘问或阻拦,还在守城将士和衙役的注视之中,双方互礼问候后,便缓缓地走过了城门。
城门之外的京郊大道,由于还是靠近京城,所以还是人来人往而自然地减缓着转道南下途程。
守城的将士和衙役,还是昨日之人,只是由于是来往的相向,守城外出的将士和衙役就成了昨日对面之人,而他们又在因是“武林捕”之人后,便不再疑查了。
本来如无寻人此事,官府的衙役自可不必如此之任,而守城的将士也不必这么人多势众。
当南宫明枫刚刚走过城门,还在暗自庆幸着万事大吉时,恰巧清晨出恭回来的那位年长衙役,从他的身旁侧向走来。
仅仅相融稍远之距,他们竟然阴差阳错地抬头和侧视了一眼,然后便又各奔东西。
可是,经过城门时仍旧提心吊胆的南宫明枫却是吓了一跳,昨日的担惊受怕还记忆犹新,如若被此人识破而被缉拿归案,那还如何回转扬州?可是,什么时候犯案了,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在郁闷的同时,也不由得缩紧了身,更是略低着头,急欲快步赶身,却被前方依然不疾不缓的“明月门”捕快阻身难行。
心急却难怒,只得在心中默愿安然无恙的同时,也打消了孤身外出而可能因做贼心虚的不打自招,被早已守候多时的将士衙役歪打正着地缉拿归案,那还真是莫名地冤枉了。
年长的衙役也是愣了一下,对方似乎的面善,让他一时之间还是茫无头绪,好像遗漏了什么?
回身到同伴衙役身旁时,他还在展画与进城的人客,人人对视,在身旁还有两位昨日军士的辅伴下,一丝不苟地恪尽着职守。
他们这组只负责进城的人客,本可无可厚非地不再理会出城之向,但恰巧展画衙役的手中画像,就在他的面前栩栩如生着,自然更能很好地联想着所经的刚刚人事。
咝……好像是、就是刚才的那个人?
心思的闪念,在寒冷的清晨,顿时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又是缩了下裸露在外的脖子,似乎暖和了些,才疑惑着刚刚千丝万缕的闪念……
好像真的是他?咝、等等,好好想想……对,就是此人!
他在瞬间坚信勿疑此念而再抬头远方扫视时,那帮“武林捕”之人已经走出了好远,不过仍在目力可及之处,不行,他得立刻禀报了。
因为是大清晨的寒冷天气,料想不会出现久寻之人的蛛丝马迹,所以当值之时,也只有少许的昨日之人,而管事的顶头上司却未在此地。
年长的衙役,虽然身负盘查巡视之责,但如有任何的发现或意外,还需禀报。
而此时,恐将走远的“武林捕”众人,势必令他火速专程了,要不然,等他再回程之时,早已出城的那些“武林捕”之人,恐怕更是无影无踪了。
事实上正是如此,等到层层上报之后,而再有所行动时,前方的他们早已不知所终了。
前路茫茫,南下诸途,四通八达,不知何向了。
……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八位捕头,一路直行而出京城后,便转向了前方三岔路口中的其中一条大道,依地图所示,应该就是往南的通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沿此道一直南下,在黄昏或入夜时分,将会离开京师的地界范围。
而早已飞信传达的沿途州府的所有“武林捕”分坛,将会接待照应,所以虽说是南下远途,但也并非是一路奔波的长途跋涉。
虽然劳心疲力,但也总有歇息相盼之时,是以,不以劳惧。
江湖上盛传的“绝杀令”,他们也已知晓,虽说所押“中原狠客”的可能顾忌麻烦,但想想“武林捕”在武林中威望的担当份量,应该不会有人不识好歹而不自量力。
在所有出行之人自信满满的同时,也在深深在莫名隐忧着。
也是,前途未知迷茫,又怎可长此以往地高枕无忧?或许意想不到的出乎意料,足以颠覆曾经不可一世的笑傲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