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一次的回到甬道,来到了那副岩画的边上。
看着那原始狂放的祭祀图,周子珏陷入了沉思。
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不管是生活,娱乐,原始宗教,神明,祭祀,还是别的,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符合原始时期岩画的所有要素。
看起来是那么的正常。
就算是那被特意描绘出不同的粉红色祭台,在大家的眼中,也都认为是绘制人的一点小个性展现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全都错了,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太突兀了。
非常的不合情理。
讲道理,岩画这种艺术本来应该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毕竟它记录了整个族群所有的生活习惯和宗教理念。而且能够绘制岩画的人,无一不是族中最重要的存在,不是族中长老就是神职人员,不过更多的则是由大祭司亲自来担任。
更何况所谓祭祀,简单直接的意思就是在和神明做沟通,谈条件。简单点来说就是今天我给你上供一头大野猪,那你就要保佑我来年能够打到更多的猎物。
这可是事关整个种族延续的头等大事。
自然要庄重异常。
其时所有人,甚至就连族长都要跪立在一旁,唯恐神明觉得自己不够虔诚,从而降下灾祸来。
试问,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允许出现标新立异的举动来?
“照你这样说,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小祭台才应该是最原始的祭台?这些岩画应该就是当年这个部族一代代画下来的?而整个遗迹不过是以这个小空场中的祭台为原点扩建而成的?”
苏建对周子珏的这个观点感到吃惊。
因为这样的话,问题又出现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玉覆面这种东西,出现在夏朝,但是从眼前这幅岩画上来看,早在这个部落还是茹毛饮血,穿皮带叶的时候,这玩意就已经出现了,甚至看起来其使用的方法已经相当的成熟。
新石器时期有精美的玉器这不稀罕,不管是良褚文化中的玉琮,还是红山文化中的玉龙,它们的精美程度就算是放到现如今也称得上是精美。
但是苏建他们在古秦地遗址中弄到的那张玉覆面边上装饰的可是云纹!
并不是常见的雷纹。
而云纹则是夏末商初时期标致性的装饰纹样!
这两种纹样看起来虽然很相似,相似到我们说起来会并称为云雷纹,但是它们之间的演变过程可是用了好几千年的时间。
这还只是问题一。
最令几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在岩画上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在那遥远的过去,这种佩戴了玉覆面的怪物可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为什么?
经过古秦地遗址的探索之后,这种怪物的特性早就为苏建他们所熟知。
狂暴。
残忍。
嗜杀。
但是在岩画中,即便是在祭祀天神的时候,他们也只不过是站在一旁而已。
从这点来看的话,他们的身份相当超群。
更像是守卫。
而且是大祭司的专属护卫!
早在远古时期,那时候的人是怎么弄出这种恐怖存在的?
甚至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这个问题,让周子珏和苏建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
“嘿嘿,刚才我就觉得眼熟,现在看来这不是丧家之犬王闯吗?怎么,是不是觉得害死自己师父一家不过瘾,又想来祸祸其他人?你早就被逐出盗门了,竟然还有脸在这个圈子里混?”
一个很是嚣张的声音将苏建从思索中惊醒,转过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七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没猜错的话,这几个人应该是第一批进来的。
可他们不是早就进到深处了吗?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回头看了看王闯,只见他一脸的痛苦,苏建忍不住心中暴怒。
他们几个无不是经历了赤裸裸的背叛,被人以亲人性命来胁迫,最后经历了几番死战方才活了下来。当年之事对他们来说都是逆鳞,别说被人揭疮疤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回想那黑暗之极的往事。
现在竟然被人这样轻佻的说了出来?
周子珏伸手拦了下想要冲过去的苏建,缓缓的走上前,环手打了一个稽首。
“朋友……”
“滚一边去,谁是你朋友?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将你们刚发现的东西交出来并且磕头退出这次探索的话,我们就放你们离开。不然的话……”
为首的一人说完,就从怀中掏出枪来,二话不说就抵到了周子珏的额头之上。
“王闯,这几位是?”
“盗门刘搬山的弟子,拿枪的那个人就是刘芳的大儿子。没猜错的话,这次应该是偷跑过来的。”
“和你关系怎么样?”
“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
哦。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几个人不过是连李花儿周子珏都不认识的新人菜鸟而已,刚领了一把枪就觉得自己牛逼到不行,其实就是炮灰罢了。看在和王闯同出一门的面子上,调戏一番然后打断腿,丢出去让他们长个教训就是了。
苏建转身强忍着笑点了点头。
李花儿直接就从背囊中将两枚白玉玉覆面拿了出来,走上前去,浅笑盈盈的将其塞进了为首那人的手中。
原本想着等会逗逗这几个菜鸟。
就当作解解闷也好。
然而,令苏建王闯他们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对方为首之人,看到李花儿那娇艳的面容,傲人的身材,天知道脑子怎么想的,竟然伸手就向其胸前摸去?!
牛逼!
苏建心中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
王闯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周子珏则是连声叹气。
连曼珠沙华李花儿的便宜都敢占,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精虫上脑不要命之人?
李花儿当然没有丝毫的客气。
这两年在门内一直被打压,原本就已经憋屈到快要忍耐不住的地步了,现在竟然有人主动跑出来当出气筒,这样的好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手中的短刃一挥,闪现的锋芒犹若片片落雪。
径直向着对面几人的脖颈上划去。
“周哥,老王,要不要过去玩玩?”
“算了,咱们还是在一旁看着就好,抢怪可是最遭人恨的。这两年你花儿姐在花门可是受了不少气,再不让她撒撒野出出气,小心她连你一块揍。”
苏建笑了笑,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李花儿的脾性。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会让谁一辈子不痛快。
竟然有人来抢自己这伙人?
一看就知道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啊。
苏建摇了摇头。
自认自己不蠢,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就花儿姐那臭脾气?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施施然的靠着墙,顺手把烟递给周子珏和王闯,帮忙点燃后,三个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