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成大军显然不会任由刀疤脸这个无赖的肆意摆布。一年前他不服你,一年后他依旧不服你。成大军已经不知道了什么叫怕,更不会装孙子苟延残喘的活着。
“你可以转身离去,对面的女娃儿可就会令你生不如死!”刀疤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警告着怒目圆睁的成大军。
欧阳雨姗被缚住了手脚,她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内心对于成大军的愤恨随着亲耳听到的对于成大军的恐吓的语言,一切都显而易见的摆在了眼前。这是一个计谋,更是一种丧心病狂的无耻至极的报复。她极力挣扎扭动着身子就是想告诉成大军让他赶紧离开,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面前原本还极度厌恶的成大军再次的受到伤害。可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这实在令她焦躁不安。
现在,她极力踢腾挣扎着甚至拼尽全力的哼叫却令几步之遥的成大军望而却步了。他许是察觉到了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犹豫的步子终于不再左顾右盼。她能察觉到他似乎一脸痛苦惊慌的在暗夜里注目着她的方向。
“认栽吧!”成大军眉头紧皱,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以欧阳雨姗的名义赴约竟成了骗局闹到这样的地步。现在,那把几乎是威逼利诱着他自我了断的刀子就静静的扎在泥土里。他只要照做了兴许才能令隐在暗处的寻仇者始乱终弃。这漆黑而又幽暗的树荫底下,他实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他甚至能想到自己转身离去的瞬间,被落下的欧阳雨姗这位柔弱的女孩会遭受这帮无耻之徒怎样的对待。
刀疤脸,一口一个兄弟兄弟的叫着他,他阴险毒辣。大势已去的他明面上不可能是成大军的对手,他只能背地里伺机搞这样的小动作。他说的多好啊!“兄弟如手足!”“不打不相识!”真他妈虚伪令人恶心。成大军懒得再跟这样的无耻下作之辈兜圈子。
“白的进,红的出!”刀疤脸再次提醒着。他现在尽情的享受着对手精神意志力上无尽的折磨。
成大军回身再瞥了一眼踢腾拧动着的欧阳雨姗,他不明白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悲剧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一切只是他自个儿想象的太过美好了而已。
成大军照做了,没有任何的迟疑,他一把拔出深扎在泥土中的那柄利刃不假思索的就高高举起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右臂。一股冰冷的刺激之下热乎乎的暖流就喷涌而出了。赤裸的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自然的下垂抬也抬不起。豆大的汗珠儿就这样拥挤而出布满了他的额头。
欧阳雨姗惊愕到了呆凝的目睹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成大军这一刀扎到了什么部位。但那血液喷薄的声音她仿佛听到了一般,令她目瞪口呆。
成大军将那柄沾满了沸腾的暖流的利刃一甩手狠狠的扎在了树身上。捂紧了如泉涌般的右臂头也不回跳下台阶原路返回了。刀疤脸应该满意,欧阳雨姗也应该满意。和煦的暖风吹拂在他一头蓬松凌乱头发的脸颊上,刚还浑身燥热的他现在仿佛整个躯体都被那一股子瘆人的冷气所侵袭了一般。瑟瑟抖动着,那豆大的汗珠儿似乎更加的细密了。…
绕过锅炉房的时候熙熙嚷嚷的人流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迹。成大军绕到屋后的自来水管前悄然的拧开了水龙头,借着微弱的灯光两行热泪终于迷蒙了他的眼睛。
欧阳雨姗是在成大军离开之后就被放行了,刀疤脸目睹了树下所发生的一切,他深知成大军已经到了令他无地自容的地步。他没想到成大军会对面前的女子动了真情,伤他,并不是此行的真实目的。他就是想让这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的傻姑娘亲眼瞅瞅,什么才是正儿八经的君子之交。
“彼此好好珍惜吧!”刀疤脸一跳到她面前的时候就解开了绳索。他的神色显然更加的痛苦着。
欧阳雨姗是循着成大军离去的方向紧追了过去,一路追到了教室,甚至不再顾忌什么男女之间的忌讳一头冲进了男生寝室里。当所有的与他形影不离的男生一脸疑惑的紧盯着她的时候,她不再矜持,也不再彬彬有礼。
“成大军呢?”欧阳雨姗气喘吁吁的近乎斥责似的追问。
众人一脸疑惑的呆愣着,都不知他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乒乓球台他可能在那儿记英语单词!”姜大头猜测似的回应着。欧阳雨姗早听说了,成大军发了疯似的在拼命的学习,他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拉拢了同寝室的几名尖子生出没在浑黄的夜灯之下。她去了,依然不见他的人影儿
她便循着他回家的小溪流一路向南的追随了过去,已经完全不知了什么叫做惊惧什么叫做潜在的危机。她只知道他必须尽快的找到成大军,即便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就心安理得。可是,任凭她怎样的在撕心裂肺的呐喊甚至发疯发狂似的咆哮,静寂的细流还是泂泂的流动着,它们宁可悄然无声水击石穿也不愿对她有丝毫的回应。
欧阳雨姗不知奔波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的住处,满院子的灯都熄了。就连看门的老头也都跻身在了门卫室狭小的躺椅上和衣而睡了!
现在,她浑身疲惫的瘫软在自己温馨的被窝里,脑海中尽是那树底下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成大军是在欧阳雨姗离开寝室没多久就回到屋子的,亲密的好哥们一个个的都凑上前来询问。说是欧阳雨姗火气腾腾的来找过他。成大军似乎并不在意,直到众人察觉到他的胳膊被一件校服外衣紧紧的包裹着的时候才明白成大军这是又干了一件刀口舔血的卖命活。以往都是众人相拥着而去的,他竟然一人就大包大揽的包办了。受伤但不在脸上这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的事儿了。姜大头,杨国富匆忙的翻找了药水扎带,他们这一群人啊,光鲜的背后都是无尽的忍耐。谁都不知道一声声军哥的背后要承受着怎样的辛酸与无奈!
“刀伤!伤得这么重!”姜大头在解开包裹着的校服外衣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娘的,谁干的,哥儿几个找他去!”胡长发咻的一声直起了身子,气势汹汹的攥紧了拳头。
“小声点。”成大军小心翼翼的叮咛道。
“自己扎的!别那么大惊小怪!”成大军扫了一屋子丢下书本准备起身寻仇家的众位哥们儿。“咱是学生,不是社会混混,打打杀杀的事儿少干。别忘记我的叮咛,就那几本破书,对着它往死干,他娘的考不过尖子生就别在那儿瞎充什么梁山好汉!”他厌恶极了地痞流氓般的生存手段,有本事有能耐你战胜课本,不要脸红脖子粗的耍横装神气,那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现。
他的话一出口就没人敢再轻举妄动了。姜大头、胡长发俩人负责消毒撒上药粉包扎。熄灯的时间一到,整个屋子就昏暗了下来。寝室内众人现在回铺归位,都不做声没有了一点儿睡意。
“该不是欧阳雨姗搞的吧!”紧挨着成大军床铺的姜大头眼珠子滑溜溜的在漆黑的夜里滚动着,他突然惊得坐起了身子。他是亲眼瞅着成大军跟着欧阳雨姗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的教室。本想跟着又怕坏了大军的好事儿,就一直隐忍着。他早看出了,成大军一有闲暇的机会总会躲躲闪闪的紧盯了欧阳雨姗的座位愣神。这个发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每次提到欧阳雨姗这个人的时候他总会喝止着不准私下讨论。这不,前几日正是因这女娃儿才动手伤的人。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成大军的伤势同那欧阳雨姗密不可分。
“有病吧!”成大军一把将他拉扯着拽倒回去,“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冷血残暴!”他辩解着,懒得再搭理他。
“肯定是你对人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儿了吧!还不承认!”姜大头低声嬉笑着,他感觉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成大军侧过身去,被子蒙紧了脑袋,懒得听他在那儿自言自语的瞎说。
“哎!军哥,欧阳雨姗还真不错,你俩果真没事的话,你看把她让给兄弟咋样?我保证火力全开的去追她,没多久就能拿下!”胡长发接过话茬儿,故意提高嗓门儿刺激着故作镇定的成大军。
“你狗日的敢!就你那球样儿还惦记着校花学霸,你看看你那英语才考了二十几分。早瞅着你狗日的不顺眼了!”成大军愤怒的腾身冲着胡长发就是一通臭骂。暗夜中那眼神真能杀了他。
“你好么!数学还不是十四分?你能耐考个四十给我长长见识不成吗?”胡长发显然生气了,同样跳起身一脸不服气的紧盯着成大军。
“懒得动你,省得兄弟们说我欺负你!睡觉!”成大军一脸不屑的瞪了胡长发几眼转身躺了下去。
胡长发听成大军的话竭尽全力的去学习不想在老师面前受了委屈,就连一向视他如兄弟的成大军现在也瞧不起他,他能不难受能不抗争!他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成大军十四分的伤疤,谁让他老是逼着他看英语记单词呢!
“睡觉!”姜大头见俩人都针锋相对的顶撞了起来,都是哥们儿,他不想几句玩笑话闹得这般不愉快,匆忙拉扯了他让他躺下。
胡长发委屈得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他实在记不住那些该死的英文字母,就像成大军背记数学概念公式一样,瞅着就脑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