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靖难之役后,成祖觉得抢了侄子的皇位实在是不太好看,定都于应天府更是总有一种被自己老爹给盯着的感觉。
所以,说着为了抵抗北方游牧民族,表现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决心。成祖将北平改为北京,定都于此。新都与旧都遥遥相对。
不过不说这顺天府的名称,这北京名倒是正和南京相成。不过在晚明之后,北京还是被大多数人称之为北平。
一称呼耳,不足多言。至少顺天府还是叫做顺天府,紫禁城依旧是紫禁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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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腊月
顺天府很大,尤其是顺天府的主城,北京城。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是货郎满胡同,热气蒸云霄般的场景。
走在冬天的北京城的街道上。入眼的是一家又一家泛着热气的店铺。入耳的是一声又一声招呼客人的叫喊。还没走到近处,就能见着那不停说话的人的嘴里涌动着白色的雾气。走街买些冬日必不可少的吃食或者物件的寻常百姓手都怂在袖子,跟着熟人打招呼则直接是用肩膀碰上一碰。
忽而一阵寒风吹来,所有人都像是受了号令一样。微微一缩脖子,然后身子轻微颤了一下,又复之如初。
…
此时。一男子,怀里抱着一柄短苗刀,在摩肩接踵的街道,竟然游刃有余的穿行在裹得厚实的人群之中。他低着头,像是沉默的行者。
而这人,正是北上的宋黔!
…
一处街楼上,两名戴着小毡帽的男子看着宋黔的背影,一名男子问道:
“看清楚了?确定不确定这人?”
“就是他,跟咱们内应递上来的画像一模一样。咱家敢肯定这人就是宋黔。”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人就交给我了。你回去禀告遂公,就说宋黔来了北京城,必有大图。让他们定下个章程对付!”
“嗯,咱家这就去。”
那太监应了话,也不做停留的,直接就下楼去了。
而在街楼上站着的那名男子,看着人群中的宋黔。对楼下街角处站着的一名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迅速跟上!
接了命令,那一直在街角守着的男子做着寻常事情,不知不觉就跟在了距离宋黔不过五丈左右的地方。
而此时,宋黔全然没注意到。
宋黔是两天前来的顺天府。来的当天夜里他就准备潜入紫禁城,去寻皇帝谈谈。可是,他发现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他不是天元子,一身轻功虽有,但是却不能有绝对的把握在进宫的同时不被卫士发现。反复尝试了一两次之后,宋黔放弃了自己这想法,还是决定按着原来的打算,去寻那忠直大臣。
不过在此之前宋黔却也要去一趟天下楼顺天府分楼打听一下情况,不然他也不知道该去谁的府上。
但对于顺天府的分楼,朱姝并没有告诉宋黔地点,而是让他按着标记一路寻找。因为这顺天府的分楼着实太重要了,一旦走漏,那这最重要的一点布置可就没了。再加上顺天府的分楼采取的是半月一更的法子,压根就没有个绝对固定的位置。所以,也只能凭借着标记去找。
一边在街上走着,宋黔一边注意着街角石转和背阴的地方寻找标记。
只见寻了一上午之后,一只刻在石砖上的蜘蛛就出现在了宋黔的眼中。脚蜘蛛就是天下楼的标记。蜘蛛头即代表着方向。无脚的蜘蛛即代表着终点。顺着这第一个标记宋黔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第三个,速度也不由的加快了。
而此时,跟在宋黔后面的那名男子见着跟了这么久的宋黔竟然突然加快了步子,只得迅速跟了上去。毕竟此人一旦跟丢了,他回去绝对得掉一层皮!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于人群当中,所隔距一直控制在五丈左右。即使宋黔有所疑虑,但是回头一看,除了裹在棉衣里的满大街的人,再也没了什么。
突然,只见人群中的宋黔左右一看,一下就闪进了一条胡同里。
见此,一直在后面跟着宋黔的那人连忙拨开人群,几下就跟着进了去。毕竟北京城的胡同就像是迷宫一样,晚了一步就可能差了十步。更别说这二人本就隔了五丈的距离。
“人呢?”
等后面这男子跟着进了胡同之后,发现眼前的胡同竟然空了。再又进了数十步之后,别说宋黔的人影了,这幽深的胡同里连冷风都灌不进来。
“竟然跟丢了!”
男子看着全然没了宋黔的人影,心中懊恼的同时也没了主意。毕竟要在这胡同内找出一个武功高手,实在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想着此,男子摇了摇头,只能退了出去。但是就在他转身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而这人,不是宋黔又是何人!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这就准备放弃了吗?”宋黔看着眼前男子,淡淡开口。
无人的胡同里最适合杀人。虽然他并不忌惮官府。但是在这京师,为了整个武林总还得有所顾及才行。
“你怎么会?”
男子看着去鬼魅一般出现的宋黔,根本想不到宋黔竟然就在胡同里。作为一个地道的北京人,他不相信有人会比他还熟悉这脚下的土地。
似乎是看出了男子的疑惑,宋黔淡淡开口道:“不过在你头上等了一下你而已,你察觉不到罢了。”
“不可能!”
“呵!”宋黔一声冷笑,眼睛猛的盯住那男子,道:“不信算了,我可不想在你这耽搁时间!”
说话之间,还不待那男子反应,怀抱着一把短苗刀的宋黔就动了。
一个大河梯云纵,不过几步就闪到了男子身前。看着男子震惊的眼神,宋黔怀中的刀咻的一下就被他一把抽出。只见一个电光火石之间,那刀身似乎都没有完全被抽出刀鞘竟又被合上了。而刀合上的一瞬间,宋黔已然到了男子的身后。
倏尔,听得“嘭”的一声响后。男子身子直接直直的摔在了地上,眼中除了惊恐竟再也没了其他神色。
而宋黔呢,如从未出手一般。依旧抱着刀,夹紧了衣服,揣着手,从另一个胡同口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