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林中荒地叹息幽(1 / 1)陈彧CY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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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缉邪者,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已经让王定他们对于妖为邪恶的印象根深蒂固了。说得不好听一点,一群树妖而已,死便死了,再多死点才好呢。

可是,现在这群树妖的命跟湛准的命绑定在了一起,又让这些缉邪者们不得不对如何拯救树妖们这个问题重视了起来。

“能否带我们去见见那些树妖呢?”在阎盛拳头的威胁没有收获任何成果之后,为了湛准不会突然毒发身亡,王定只能向羊逸做出了妥协。

“当然。”

这位医生答应得很干脆,“跟我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也不去管那只昏死过去的树妖,也没太多计较刚刚对自己造成身体上伤害的嗷呜与阎盛。只是从房间里的一个柜子中抱出了两大坛不明液体,“拿着。”他丢了一坛给湛准,自己则抱着另一坛往门外而去。

“这是什么?”其他几人跟在他身后,尹寺跑到湛准身边对着那坛子里猛吸了一大口之后不由发问。

“药。”羊逸言语不多,也不怎么客气,只是说着的同时明显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给树妖们浇上能让它们再多撑会儿。”

湛准感受着手中坛子的重量,走了一段路后,他觉得手有些酸,但没好意思说出来。他偏头去看羊逸,却发现这位已经满头大汗了,手臂也在颤抖,顺带着重心也有些不稳,步子走得左摇右晃的。

眼看着他就要一个失力把手中的坛子给摔下来,一旁配着古木符剑的章承赶紧一个箭步向前从他手中夺过了坛子。

“我来拿吧,你带路走快点。”

羊逸擦了把额上的汗,回头瞅了眼这名真正的壮汉,也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往前。

其实,就算不用羊逸来带路,在这满是柏树的林子里想找那些濒死的树妖也是简单的。只需要将眼睛往四周探,从各种深绿色的间隙中找到一抹黑灰,然后一直往那抹黑灰所在的方向走就是了。

按照这个规律,不多时,羊逸已经领着众人走出了林子,来到了一片......应该说是荒地。也就是山中间被陨石砸的那个大坑了。

这里与在林子里时看到的景物完全不同,完全没有生机,只能看到死相。

“喏,”羊逸向一个方向指了过去,“就是它们了。”

“什么?”

众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枯枝啊,烂叶啊,树桩啊。”羊逸不以为然地道:“它们就是那些濒死的树妖。”

这时湛准等人才重新换了一种眼光去打量周围的景物。在荒地中间,有一颗巨大的陨石,它看上去坚硬且冰凉,沉沉地睡在了泥泞里;而由这颗陨石向外蔓延方圆百米乃至千米的地上,堆满了各种枯枝烂叶,还有许多倒塌的柏树,与一些明显看得出经历过火烧的树桩子。

湛准他们看着这些的时候羊逸也从章承手中拿回了那坛所谓的“药”,他用手舀着坛内的不明液体极其仔细地往那些枯枝,树桩上浇去。果然,那些在湛准等人眼里根本就没有生命的死木头居然开始活动了起来,也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但此时这声音听来就像是身患绝症的老人在对后代交代遗言一般。

“别愣着,来帮忙!”忙着给枯木们浇药的羊逸喊了一句。

于是湛准也赶紧活动了起来,其他几人也做出举动开始帮着将湛准抱着的那坛药舀出来淋到那些死木头上。

见到这些木头在接触到了药之后居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向自己求救一般,每个人心中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再加之他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林子里也有些柏树妖会警惕地探出脑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知道了地上的这些死木头原本也是像这些柏树妖一样富有活力的,众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经历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浇药,湛准等人更是清楚地了解到了这些濒死的柏树妖的确是有千只左右。眼间坛内液体见底,他们又重新跟着羊逸回到了庭院里,这时那枯藤树妖也是醒过来了。

“你们是想,用我们符器里的灵力来救那些树妖们?”在向所有人还有那只刚醒过来的树妖解释完前因后果后,湛准代其他几人一起皱起了眉头,“可仅这些灵力是绝对不可能救得了近千只树妖的,即便是我将山魅的灵力全拿出来也不够。”

“你们八人自然不够,可别忘了,柏城可是有康伯府的。”羊逸道:“康伯府里吏员数量至少是百人,且高等级吏员可不止一柄符器。若是他们肯将符器都交出来,虽不一定能将千只树妖全救活,但救下半数是肯定没问题的。”

“可是,他们若是不肯又当如何?”

“柏城康伯府里最高等级的吏员也就只是灵石持器卫魁,”羊逸将手搭在身边的空坛子上,摆出了一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的讨厌表情,“你一持白玉符剑的,难道说话还能不管用吗?”

湛准想以自己其实也只是一名灵石持器卫魁来反驳他的说法,但仔细想来,羊逸说的的确有道理。像柏城这种地方上的康伯府,本就只会看你持什么符器然后给你什么脸色,谁管你是不是真的白玉将军。所以那位灵石持器卫魁大人才敢叫怀中揣着白银和青铜,但实际上使的仍旧是铁剑和古木剑的王定与孟坚滚出府去。

“但是,作为缉邪者,符器便是自己的另一条命。”听着两人的对话,钟周突然言语了一句,“康伯府更是早有规定,若是吏员丢了自己的符器,可是要被免职的。叫一整个康伯府的吏员将自己的符器交出来,更是闻所未闻。”

听着这话,羊逸不禁觉得有些恼火。

“莫非符器真的比命还重要吗?”他拍坛而起,指着钟周的鼻子激动地道:“我且问你,若是拿你符器能救一个人的命,你救是不救?”

“自然是要救的。”钟周赶紧答道,声音和气势却是都小。

“那妖的命便不是命了吗?”羊逸说着愈发激动,“我知道,你们就是对妖有偏见。生而为人便厌妖,生而为妖便恶人。但这些妖从来就没做过任何伤害人的事!就像人里也有坏人一样,妖里也有好妖啊!即便是我爷爷那样讨厌人类的妖,却是也曾行医为一些小姑娘小男孩治过病,因为它也知道那些孩子不是坏人。那妖呢?只要是妖,就算没做过坏事也就该死吗?!而且......”

他仿佛还能再说出上百句类似的话,但湛准打断了他,“我知道了。”这位持白玉符剑的灵石持器吏魁说,“我会帮你。”其他几人也跟着湛准一起表了态。

“我会争取尽快给你一个答复。”骑马下山之前,湛准歪着脑袋显得无奈又释然地向羊逸喊了一句,“也请羊医生记得一定要把我的解药准备好哦!”

当日下午,临近黄昏时,湛准持白玉符剑踹开了紧闭着的柏城康伯府大门。

“滚出来!”

在听过王定和孟坚的故事后,来这里之前,阎盛还特意从尹府里拿了张凳子。扯着嗓子骂了一声过后,他从走道上将凳子扔进了柏城康伯府的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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