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鹏是那种无论从外表还是到性格、都是非常敦厚的年轻人,所以有什么内心所想、都会挂在脸,一贯这样的表里如一。
见他这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殷云明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没关系啊,下回师父准会让你去的。”
“但愿会是这样……”
边叨念着,左云鹏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侧院监督弟子们练功去了。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殷云明已开心得原地跳了起来,
“太好了,和三师弟你一起出门儿,这还是第一回呢!”
“大师兄可是经常出远门儿的人,怎么看起来反倒比我这个、从未离开这家的人更兴奋呢?”
官云离面含笑容地看着他、打趣道。
“那当然是因为这次出门的目的喽,”
殷云明举起双臂抻了抻又放下、道,
“这次可是陪三师弟你去武当,做师兄的能代替师父将你引见给那里的诸位师伯,有了这份荣耀、你说我能不兴奋吗!”
看着他欢喜成这个样子,官云离内心也是非常的开心。
知道大师兄从多年前起、就自觉地承担起照顾自己的责任,即使当时他本人也还只是个少年,依然努力地尽全力做到最好。
而自己何尝又不是呢?虽然是个孤儿,对父母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可师父和师兄给予他的关怀,足以弥补那失去的一切。
如果父母还在,应该就象师父这样的感觉吧;如果能有兄弟姐妹,那么也就是大师兄他们这样的相处吧。所以、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只要能令他们开心、幸福,自己情愿做任何事情……
当师兄弟俩边游玩、边赶路地来到武当山时,离着蒲善渊的寿诞之日只差三天了。
山脚下有武当专门设立的接待客栈,一来是为过往的朋友提供临时休息的地方,同时让前来拜山之人在此等候山的回复,二来也是为了打探不怀好意之人的动态,几间小小的客栈却能起到多重作用。
曾多次前来的殷云明、对此事自然早已是轻车熟路,直接便找到最熟悉的那家,引着官云离来到堂前的主事弟子面前,
“店主、别来无恙哟。”
“我当是谁,这不是剑门的殷老大么,”
这家主事弟子名叫申平,四十左右的年纪,看去性格非常的随和,见了他便立刻满面笑容、道,
“怎么?今年又是您来为掌门祝寿么?”
“是啊,所以烦劳店主派人山通报一声。”
一边说着话,殷云明一边毫不客气地端起靠近手边的一碗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我们先在此处休息一下。”
“我看你们还是到山再休息吧,你们剑门来人不需要通报,直接去就好了。”
申平看着他,依然笑容满面。
殷云明将手中已空了的茶碗放下、道,
“店主有所不知,往年都是我师父萧清掌门亲自前来,自然不必通报,可今日里我是陪三师弟一起来的,师父并没有来。如果只是我们师兄弟二人前来,依着武当的规矩、这通报恐怕还是必要的。”
说着,特意将身子闪开,让对方看清楚自己身后跟着的、并非是师父。
那申平随之扭过头、一眼瞧见了官云离,不禁愣了愣、忙问,
“这位、是何人呐?”
“我的三师弟、官云离。”
不知为什么,殷云明的语气中竟带出了些许的骄傲。
申平忍不住频频点着头,
“看来你们鹤峰剑门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去处,培养出的弟子竟一个比一个的俊秀不凡。”
听他这么说,殷云明故意将头靠近自己的师弟,压低声音的同时、还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师弟,听见没有,他的意思是、你比我还要‘俊秀不凡’。”
“大师兄、你可真是……”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官云离向申平拱了拱手,
“店主谬赞了,还请您为我兄弟二人通报一声。”
“对、对、对,通报吧。”
殷云明听了也点头头、表示赞成。
可申平依旧微微笑着、摆了摆手,
“我不是说了么,剑门的人来了无需通报,无论是什么人至此,昨天一早、山就已经将此令传下来了,本以为你们昨天就能到了呢。”
边说,边还故意做出个责怪的表情。
听了这话,师兄弟二人相互看了看,官云离点了点头,
“如此当然更好。那么、就多谢店主了,大师兄,我们走吧。”
“唉,为什么啊……”
殷云明顿时一脸失望,
“我还想借等通报的机会、好好休息一天呢。”
“哪会有一天啊!”
申平带笑地责怪道,
“就算是通报、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我说殷老大你别这么爱偷懒好不好?快点儿山去,我这还得接待别人呢。”
在官云离忍俊不禁的笑声中,殷云明被不情不愿地拉走了……
“大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第一次来到这奇峰层叠、雄伟壮丽的名山,就算是官云离、也难以压制住内心的兴奋,忍不住向殷云明询问着。
看三师弟如此开心,殷云明当然也高兴异常,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展旗峰、遇真宫,见过掌门大师伯之后,再放心的到处游览吧,你不是还有一封师父要转交的信么?等该办的事办完了,玩儿起来才会更开心。”
“大师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去遇真宫吧。”
就这么做了决定,师兄弟俩开始向展旗峰进发。
一路,二人时而施展轻功、比谁更快,时而发现新奇的东西又停下脚步来观察一会儿,就这样走一会儿、跑一会儿,又停一会儿,还真的不觉无聊,只是等到了离“遇真宫”不远时,时辰已到了未时。
“遇真宫”确切地说是一座道观,相传这里的第一代祖师乃是唐末仙师吕岩,后来代代传下来,才有了如今的规模。而武当现任掌门蒲善渊、便在此处修行。
远远地望见那座高大的观门前站立着一人,因离的尚远、分不清是谁,只见灰布道袍随风飘飘,殷云明的心里不禁开始打起鼓来
千万不要是大师伯哟,如果让师父知道、竟然让他老人家出门等候,那自己的罪可就大了……当然也不要是邱师叔,和他相比、还不如是大师伯……
一边胡乱猜测着,脚步一边不自觉地向前走着,等看清门前之人时,殷云明真是大喜过望,
“沈师叔!真是的您啊,太好了、太好了!”
原来站在那里的非是旁人,正是他们最小的师叔、清风道人沈成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