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那就是元虚子知道、殷云明此时并不在剑门,这帮家伙主要想对付的是他,如此一来就麻烦了,自己是应该去找殷云明报信呢?还是直接去剑门发出警告。
这样想来想去,忽然记起在剑门的山下碰到的那三个人,从这点看来、他们已经派出人去探听过了,一定也该知道云明兄不在山,那么他们最有可能先对付的目标应该是他才对。
做出了决定,立刻去找殷云明向他报信儿,同时万一有什么危急情况,自己也可以给他做个帮手,就这么打定了主意,直接朝着东边江西境内而去……
一点儿都没错,此时此刻、殷云明就在江西广信府三清山下、李如斯的家中。
师父离开不久,虽然是新掌门接任,可各方面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帮着三师弟将一切都安定下来,继续按部就班地照常劳作习武,日子过得非常平静。
可表面的平静不等于真正的安宁,其实在殷云明的心底一直牵挂着一件事,就是元虚子对他说的最近在江湖中所发生的不安定苗头。
如果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绝不能让这些事情牵扯到剑门的师弟们
有了这个念头与决心,殷云明便同官云离、左云鹏打了个招呼,声称自己去江西看望朋友、便一个人下了山,当然还将自己的去向捎信给了自己的好友元虚子。
这一路之,唯恐会有人看不见他,所以并不隐藏行踪、相反甚至是招摇过市,还打了几场抱不平,教训了几个恶霸及混混。
心中想着、这回那帮人该看到自己了吧,可让人奇怪的是,目的地都快到了,依旧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没有任何人来寻仇报复,甚至是来找茬的都没有,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眼下正是太阳刚刚升起之时,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清心了然。
坐在李如斯的茅屋前的一盘石磨,殷云明边叼着一片竹叶儿、吹着小曲儿,边悠闲地观看正在不远处一个练剑的少年人……
那少年人约有十一、二岁的年纪,虽身形尚在年幼、却可以看出清奇、俊朗的骨骼轮廓,虽面容尚显稚嫩,眉宇间却也掩饰不住那逼人的英气。
此时,他练得正是武当的“太乙玄极剑法”,不能说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已是身似游龙、剑若寒风,将这套剑法施展得游刃有余。
看着眼前的孩子已从伤病体弱的幼童、成长为豪气冲天的少年人,殷云明难掩心中的欣喜,索性放下竹叶儿,脸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此时整套剑法已练完了,剑锋收回、刹时间剑气全消,少年人提剑朝他奔来,
“殷叔叔,我练得怎么样?还可以吗?”
清亮的嗓音好象有穿透力般地直冲骨膜,眼前的少年仿佛又变回了三年前那个顽皮、却又勇敢热情的孩子。
殷云明站起身、拂掌称赞着,
“练得不错,看起来、靖儿已经将这套剑法掌握得差不多了。”
原来、这少年便是三年前被殷云明送到这里来养伤的柴靖南。
当时因被武平文的掌风所伤,这孩子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虽然最开始的打算是为了救活他的一条小命儿,可谁知柴靖南的身体素质极佳,绝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但将伤病完全治愈,还取得了不俗的武功造诣。
习惯性地抓起他的手腕,不知已是第多少回地试了试脉相,殷云明再一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李伯伯不愧被称为‘医侠’,靖儿的身体已经是完全康复了。”
“殷叔叔,您回留下来的这套剑谱、靖儿已经学会了,接下来教给我什么武功啊?”
柴靖南用热切的眼神望着这位自己剑术的师父。
殷云明想了想、笑着问道,
“这套剑法、靖儿真的已经掌握了?都学会了吗?”
“是啊,方才殷叔叔不是看过了么?难道说、靖儿有什么地方练错了?”
“那倒没有,”
殷云明拉着他坐下、又道,
“剑法并不是将动作练出来就算是会了,一定要配合气息内力、才能将其发挥到极致。对了,这套剑法、殷叔叔也曾教给在你四叔身边服侍的小郑和了,我看过、他练的可也是不错哟。”
“四叔?您去见到他啦?!”
果然,柴靖南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他们所提到的“四叔”,指得是当今皇四子、此时正镇守北平府的燕王朱棣,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们得以相遇、相识,而且在柴靖南那小小的心目中,燕王已成为一个有着充满了亲情般温暖的、不可或缺的存在。
“是啊,之后殷叔叔曾去北平见过他一次。”
殷云明知道他对燕王的感情,便安慰着,
“燕王殿下非常好,虽然军务繁忙一些,可现在有很多人在保护着他,所以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谁知、听了这句话后,柴靖南竟显得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那、殷叔叔下回再去北平,可不可以带靖儿一起去?”
“你是要去看望他么?”
殷云明对他的情绪颇感诧异,本以为柴靖南听了四叔现在很好,应该显得高兴才对,可出乎意料地竟然露出这副表情来。
柴靖南听他这一问、立刻又将头抬了起来,
“不、不是……啊、也是去看望四叔,但重要的是、靖儿要去保护他!”
“保护他?”
这个说法倒真让人有些意外,殷云明忍不住反问着。
柴靖南的眼睛又瞪大了,
“当然喽!殷叔叔刚才说、现在有很多人在保护四叔,可偏偏我却没在那里面,靖儿当然很着急哦。”
原来是这样啊
殷云明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失落,原来是没能加入到保护他四叔的队伍中。虽然顿时觉得非常好笑,可一转念、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忙问道,
“靖儿,你学习武艺就是为了保护四爷么?”
“当然是啦!那时候殷叔叔不是和靖儿说治好了伤,再学好武艺、去保护四叔么?”
柴靖南理所当然地反问着,仿佛对他的问话非常不理解。
仔细想想,自己当初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是为了说服他跟自己去疗伤,没想到他却将此话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