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三人走前来施礼、道,
“属下参见燕王殿下!”
“三位将军快快免礼,我们进去说话吧。”
边说,朱棣边率先朝帅帐走去,冯胜三人互相看了看,连忙跟在身后走到帅帐门前。随着朱棣前来的三十名禁卫军分为两侧在门前列开,郑和前掀开帐帘道,
“四爷请进。”
“好,三位将军、随本王一起进来吧。”
大家一同进了帅帐,冯胜请朱棣坐,郑和、祝平乐二人在身后侍立,冯胜三人在下首依次而坐。
冯胜对朱棣来说、虽不似沐英那般的亲密,却也相处的时日不算少了,也算是比较熟悉,只是对蓝玉、付友德还不是很熟,想着还是先寒暄几句然后再说军情,相对的会显得自然一些、便道,
“刚刚过完年,军中的将校军卒们都辛苦了。”
“燕王殿下客气了,虽是在军中,可军资充足、粮草齐备,这个年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冯胜笑着答道。
朱棣看了看他们三人,见付友德一脸的漠然、没有想答腔的意思,而蓝玉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近乎放肆地下下打量着自己,心中暗道:这家伙果然如传言所说、是个禀性放荡不羁之人,难怪会在云南做出那种龌龊之事。
边想着、朱棣边又道,
“现在天气冷,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报来,千万不能苦了军兵弟兄们。”
“燕王殿下还真是体贴之人呐,”
虽然不太想同他讲话,可这蓝玉还是插嘴说道,
“想来回见您时还是十几年前、殿下刚刚受封之即,那会儿您还只是个小孩子呢,这么多年过去,小小的娃娃已长成统领全军的燕王殿下了,让人不禁感叹、这时间过的真是飞快啊。”
所有人都觉出这番话中的调侃与不敬,冯胜连忙瞪了他一眼,而蓝玉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朱棣倒没怎么显出不高兴的神色,反倒是朝他点了点头、道,
“蓝将军说的不错,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确实很快,所以你我不能再等待下去了,等待便是纵容,我们不能再纵容元军横行下去,争取今年之内将纳哈出平灭掉。”
“啊?”
听了他的这番话,三人均一愣,蓝玉问道,
“殿下出此豪言,可否有根据呢?据军中探马得知,那纳哈出一向行踪不定,我军又如何平灭呢?”
话虽然是蓝玉所问,可冯胜同付友德二人的目光、也怀着同样的疑问看向了他。
朱棣从容道,
“还请三位将军近期多派些探马出去,你们应该就会得到纳哈出屯兵金山,并欲出兵开元的消息,那时、只要再断其后路,以兵促之,不愁他不来归降。”
“殿下莫非已经有了什么安排么?”
冯胜好象明白了些什么、问道。
朱棣微微点了点头道,
“不瞒各位,本王已经派下细作放出假消息、引那纳哈出前往那里,所以已经不是无的放矢了。”
“细作?假消息?”
蓝玉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道,
“殿下的细作和假消息做的再好,可那纳哈出他也得中计才行啊,不知殿下对此有几成的把握呢?”
“所以说本王让你们多派些探报出去!”
朱棣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挨个地扫视着他们三人,
“军情紧急,贻误战机的后果、各位都是军中前辈,不用本王这个晚辈来提醒了吧。”
“这个、燕王殿下,”
冯胜此时想了想道,
“出兵之事毕竟是大事,可否容属下向陛下请示?”
“正因为出兵之事是大事,所以本王才亲自赶来见你们三位将军,若等到向父皇请示过了,恐那纳哈出已意识到中了计,再行逃窜又当如何?!”
闻听“向陛下请示”这句话时,朱棣便莫名地感觉到有股无名之火、渐渐地要向涌,心道、既然父皇已经将北方军力的节制权交于了我,你们因何还要万事都请示于他老人家呢?想至此、又见他三人不肯轻易出兵,心中难免有些急躁,冲动之下取出了金虎符、道,
“军令在此,三位将军只管执行好了,如有差迟、全由本王来担当。”
这一下,帐内顿时一片死寂,蓝玉的脸色变得铁青,冯胜与付友德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沉默了片刻、大概见局面有些僵,冯胜咳嗽了一声、道,
“好吧,既然如此,属下定当遵令,只是殿下,可否容我们先出兵通州,然后探得消息后再行出兵如何?”
“可以,各位前辈均是久经杀场的老将,具体的本王也不必过多干预,此次出征、就全靠各位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办、就此告辞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侍立在一旁的祝平乐将披风为朱棣披,并将带子给他系好。
见他真的要走,冯胜连忙也站起身来,
“殿下为何急着就离开,至少也要休息一下、吃过饭再走啊!”
“不了,军情紧急,本王还有几处地方要去查看,阻击纳哈出的重任就交给各位了。”
说着,朱棣朝三人略略拱了拱手,迈开步子、快速地朝大帐外走去,冯胜三人也赶紧跟在后面、一直送他出了帐门。来到外面,郑和朝两旁禁卫兵们一挥手,列成两排的三十名禁卫们便迅速地合二为一、先行跑出军营,在外面等候着。
见朱棣只带了这么一点儿人,冯胜有些担心地道,
“殿下这到底是要去哪里?要不要属下再派些人手跟着您?”
“不必了,本王此次路途要走的远些,人多了反倒不好,冯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接下来便等着各位的捷报了。”
说着便从郑和手中接过马缰绳,翻身跃马背,其他随从禁卫们也都了马,一行人催马扬鞭向东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三人不禁一阵发愣,过了一会儿,蓝玉首先发出了“切”的一声道,
“小孩子家家的、真是不知道深浅。”
“看来燕王殿下、这是不甘心只做个名义的军权执掌者喽。”
冯胜叹了口气道。
付友德瞧了瞧他二人、笑道,
“不过、我倒觉得殿下颇有些陛下当年的风采呢。”
“那又有什么用!”
蓝玉不以为然地反驳着,
“无论他如何地象陛下,那太子的位置坐着的、也永远不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