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府邸,墨苍云专属小院!
作为墨家家主的住所,规格自然是奇高,院内仅仅是下人便有十数人!
此时,饭厅内,足足个婢女侍立在两侧,饭桌之上,鲜美的菜肴铺满了桌面,然而,就餐者却只有两人!
妾室不得登堂,墨苍云除去萧彻便无子嗣,饭桌之上,只得墨苍云,付闫洁二人,如此情景,如此人气,属实有些悲戚!
然而,墨苍云,付闫洁二人早已习惯,二人端着碗筷,姿态优雅,自有风度!
“为何要为墨彻正名,还许他少主特权?”
付闫洁放下碗筷,悠然问道!
“他借墨九之口告诉我他无意少主之位!”
“他说你就信?”付闫洁皱眉说道,心中有些难以理解!
“信不信暂且不说,就说这几年,老二老三苦苦相逼,我也早已经是疲于应付,而今日上午墨彻之表现可以说的上是心思缜密,面面俱到,说是老谋深算也不为过,让人耳目一新,他既然表现得如此优秀,我也不妨推上一把,往后就让他去帮我抵挡老二老三的攻势,无论挡不挡得住,我总归是要轻松些!”
墨苍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若是今日之事都是萧云或者他人幕后指点呢?”付闫洁质疑道!
“不可能,萧云这些年很少出府门,在这天都又无任何根基!再者说,就算是真有人指点,那么今日能指点,往后也能,我想要的,只是遮风之物,管他是抹布还是衣物,可堪一用就行!”
墨苍云脸色微冷,放下碗筷,取来锦帛擦嘴!
“你就不怕最后无法收场?”付闫洁有些不悦!
“我自有谋算,”墨苍云冷冷地扫了付闫洁一眼:“早上的事我当做不知道,但是,若再有下次,家法严惩不贷,如今我既然给墨彻正名,他便是墨家的少主,瞧不起他可以,但是必须放在心里,谁若是敢表露出来,便是打我墨苍云的脸,尤其是在外人面前,罪加一等!你回去跟她们两个说道说道,谁若再去萧云那里使绊子,误了我的事,到时候,我可不管她什么出身,都给我滚蛋!”
“你!”
付闫洁闻言顿时恼怒,正欲发作,墨三水此时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萧彻打发走的三个婢女!
“这是?”
墨苍云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大公子只留下了墨九跟艾雪,这三人都让大公子打发回来了!”
墨三水躬身回答!
“理由是什么?”
“说是院内屋舍不够,住不下!”
“哦!”墨苍云脸色古怪,接着问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大公子让墨九与他同桌吃饭!”
“哦!”墨苍云眉头一挑!
“哼,出身低劣,不知礼教!”付闫洁不屑地冷笑!
墨苍云顿时冷着脸看了过去,
“我吃饱了,先走了!”
付闫洁淡淡地说道,起身往外走去!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墨苍云冷冷开口!
付闫洁身形一滞,重重冷哼一声,快步离去!后面自有婢女跟上!
“你们也下去吧!”
墨苍云挥挥手,一众下人尽皆退去!
……
“呦,素素,这饭点了,不回府,怎么跑到爷爷这里来啦?”
天都柳家祖宅内院,两鬓微霜的柳征看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柳素素,笑着问道!
“爷爷不喜欢吗?”柳素素站在柳征身前,抬头看着自己的爷爷,一脸的俏皮!
“喜欢,怎么不喜欢了,爷爷啊,最喜欢小丫头了!”
柳征俯身刮了刮柳素素的鼻头,满脸的溺爱!
“正好,爷爷今儿个下了早朝,从你皇帝爷爷那里带了些糕点,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正好,来尝尝!”
爷孙二人来到院内的凉亭坐下,柳征在桌上的食盒中拿了块粉色的糕点,递到柳素素手中,柳素素接过,张口欲咬,却又停了下来,最后又放了回去!
将目光一直放在柳素素身上的柳征愣了愣,忙问道:
“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我当然喜欢!”柳素素摇头,踌躇着说道:“爷爷,我跟您说件事呗!”
“哦!居然让我的小馋虫连吃都顾不上了,老夫突然很感兴趣了!”
柳征大为惊讶!
“但是,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柳素素小声地说道!
“这个嘛,得看什么事喽!”
柳征故意拿捏,柳素素顿时不依起来,抓着柳征的胳膊就是摇来摇去!
“别摇了别摇了,爷爷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摇散架了!你说吧,爷爷不生气就是!”
虽然这般说着,但是柳征却是止不住的笑!
“哼,你爷爷欺负我!”柳素素噘着嘴,转而又笑了起来:“爷爷,我今天偶然得到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听呀!”
“哦!好极好极,爷爷洗耳恭听!”
柳征一副认真的模样!
“那爷爷听好了!咳咳,”柳素素清了清嗓子,起身在亭子里踱起步来,摇头晃脑!
柳征心中暗笑,却没有表露出来!
“誓死戎边不顾身,”
柳素素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柳征微微点头,这第一句虽然文笔不怎么样,但是胜在豪迈,对于柳征这种戎马一生的人来说,正合心意!
“将士百战丧征程。”
柳征再度点头,同样,文笔略逊,但是壮烈!
“可怜沙场未寒骨,”
听到第三句,柳征却是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马革裹尸,便是军人的宿命,也是使命,没什么好可怜的,想他当年弃笔从戎,投身军旅,每每登临战场,从未想过明天,因为每战必有人死,柳征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其中之一,但是,经管如此,他也没有退缩,尽管手无缚鸡之力,也每战必登先,他不畏死,因为自打踏入军营那刻起,他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每战过后,身边总是会有很多人再也起不来,柳征并不觉得他们可怜,他只觉得他们死得其所,反而觉得若是可怜他们反而是在侮辱他们,他一直以为自己哪一天也会永远的躺在一处血泊里,但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身边人一个个倒下,唯独他还活着,还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到了如今他这个地位,早已远离了硝烟,每日在朝堂之上与一帮文臣磨嘴皮子,搬弄权谋,着实是让他伤透了脑筋,也很是反感,他本是文人出身,自由傲骨,又得军旅淬炼,可谓是一身的正气,每每想起余生都要同那帮小人较劲,他都会遗憾当年自己怎么就没有身陨在沙场之上!
很显然,这第三句另柳征很反感,在他看来这就是靠情怀博取同情!
“犹是深闺梦里人!”
柳素素可不知道一句诗能让柳征想那么多,摇头晃脑,将最后一句念了出来,然后便看着自己的爷爷!
而柳征听完最后一句却是身躯一怔,怔怔地看着柳素素:
“素素,最后一句爷爷没听全,你再念一次好不好!”
“犹是深闺梦里人呀!爷爷你怎么了!”
柳素素好奇的问道!
“犹是深闺梦里人,犹是深闺梦里人,犹是深闺梦里人!”
柳征恍若未闻,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这最后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