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蛹安安静静的躺在一个棺材里,面容消瘦,气息全无,仿佛她就是一具即将香消玉殒的尸体。
“她是怎么回事?”
楚风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就像有无数只蚊子在他大脑里嗡嗡作响,吵得他头疼欲裂。
这与他想的不同,他一直以为安蛹这些年一直在过着常人羡艳的生活,她应该像一朵带刺的花,永远傲然盛放,永远将刺伸向别人。
而不是像这样濒临枯萎。
“她的灵魂呢?”
楚【】风鸣猛然转头看向安和,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楚风鸣逼问着安和,一步步的朝着他走过去。
一旁的南城有些惊愕的后退了几步。
他是真的在楚风鸣的眼睛里看见了杀意。
安和迎着楚风鸣的怒意,不退反进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面对着面,跨越了无数年的时光,为无数年前的欺骗与并肩而等待着彼此最后的答案。
“你去把她叫醒吧,她醒了之后你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安和没有直接把事情告诉他,但他却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我和你一起过去迎接真相。
楚风鸣看了他片刻,默不作声的转身走向安蛹那边,他既没有等待安和跟来,也没有阻止他跟着,就好似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走到安蛹的水晶棺身边,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但凡是体质稍弱一些的人在靠近后都极有可能会冻死在此处。
“我们不跟去吗?”
飞鸟悄咪咪的在楚风鸣后背观察着情况,看见这个来自未来的楚风鸣毫无动静,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嗨,还存活着吗?还活着就和我说两句话好吗?”
“还活着,不好。”
“……”
硬了,拳头硬了。
飞鸟极度认真地开始思考该怎么把这家伙的脑袋不那么血腥的拧下来。
另一条时间线的楚风鸣看出了她不怀好意的打量,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叹息道:“还没到时候,该我们过去的时候我们会过去的。”
“那什么时候是该过去的时候?”飞鸟问。
虽然她与这个世界的楚风鸣默契极佳,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也经常碰到一起,但和这个时间线的楚风鸣待在一起,却总感觉难交流的很。
不是时机未到就是再等等,中间的理由一概不提。
这就宛若高考数学题老师就给你讲了个答案,中间过程是一个大写的略让你自己体会。
欠揍的一比。
“马就是成熟的时机了。”楚风鸣笑道,“再等等吧,然后……”
然后什么?
当时的飞鸟没有问,她觉得自己迟早也会知道理由,虽然表面飞鸟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她对于很多事其实进退很有分寸,知道自己以后会明白的事情她就不会现在问,以招人嫌弃。
但不久之后,她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多嘴这一回。
如果她多问了一句的话……
楚风鸣此时已经走到了安蛹的水晶棺面前。
水晶棺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开始更加迅速的吸收他们的温度。
安和:“推开它。”
楚风鸣沉默不语的将手放到了棺材的方。
这座水晶棺看起来非常巨大,然而却很轻,只要轻轻一推,便能将其看起来非常沉重的棺盖给推开。
轰隆——
棺盖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通天的巨响。
水晶棺里一股晶莹的雾气飘出,楚风鸣错不及防的吸到了一口,他眼前一晕,感受到了一种与吃到巫婆的软糖相似的昏昏欲睡之感。
在晕倒前,他看见了清醒着退后的安和。
……原来你早就有防备了吗?
他再度沉入了过去的梦境里。
但与回不同的是,他没有失去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回到过去的自己的的身体中。
他这回是以幽灵的视角看见了过去所发生的故事。
……
“你为什么躺在这里呀?”
小小的安蛹走在海边,捡到了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
楚风鸣一步一脚印的跟在她的身后,谨慎的观察着她的行动。
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小姑娘,但楚风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系统搭关系的。
楚风鸣直觉这一定和这个男人脱不开关系。
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重伤着躺在沙滩,潮水一下下的打在了他的身,为他的伤口雪加霜。
安蛹见对方没有回应,则为难的唔了一声,半蹲下身,试着将他拖离了海边。
这个成年男性的重量非常的沉,他伤的很重,一路被安蛹拖到了沙地旁也未见反抗。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将你带到王那里去?”
她宛若恶作剧般恐吓着那个沉睡的男人道。
楚风鸣忍不住看向安蛹。
对他来说,安蛹这种幼稚的时候真的很少见,天真烂漫,说着一些幼稚的威胁,却始终笑的很开心。
或许是这个男人睡的太死了,安蛹逗了他一会儿觉得很无趣,再加这家伙的伤口正在不断的恶化,她哼着小调,便去周围找草药了。
那些常见的草药并不难找,恰是楚风鸣曾经给安蛹找过的那种,安蛹此时年龄太小,找齐那些止血的伤药算是废了极大的一番功夫。
回来后,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指着戴面具的男人的脑袋道:“这下你可欠我一条命了,记得还。”
她也不管面具男答不答应,也不在乎他是否真的会还这个人情,自顾的替他了药后便坐到在了一旁。
太累了。
这个男人的腹部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穿透而过,鲜血却不怎么流出——不是伤口不严重,而是他的血液全都被带走了。
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种状态,但可想而知的是,他一定经受过非常残的战斗。
并且他一定不是人类。
人类不可能做到流这么多血还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楚风鸣盯着那个面具男的脸,心中的熟悉感越发强烈。
他一定在哪见过他。
他一定知道他是谁。
……他一定是那个将系统带给安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