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那样,最后这样那样的一系列复杂的过程之后,霜龙堡的广场上又架起了篝火,当然,这一次篝火上架起了肥美的全羊。
望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少女,陈垚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他想过了无数种与娜塔莎见面的场景,就是没想到这个小女巫会被斯派恩捡回来
十年前捡回了一个天空骑士种子木恩,十年后又捡回了一个小女巫,这老头可真是一个宝藏男孩,陈垚觉得有必要派遣这个老管家多出去走走。
柔柔弱弱的娜塔莎与陈垚穿越前手机上出现的样子一模一样,陈垚试了试娜塔莎额头的温度,依然有些烫,唯独镶嵌在额头的那颗水宝石散发着冰凉,陈垚好奇的摸了摸那颗宝石,很坚硬,与周围的肉长在了一起。
“可真漂亮,这还真是万灵的馈赠。”陈垚喃喃自语,娜塔莎额头的魔法水晶比任何他所见过的宝石都要纯净美丽。
“是不是每一名巫师都有着这样的印记?”
斯派恩一直盯着陈垚,深怕他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毕竟他是有前科的,好在老爵士只在小皇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就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新鲜事物一样。
“那就是魔源水晶,巫师们力量的源泉,被元素之力青睐的表现,每一名巫师在觉醒后都会出现这种印记,大多数情况是在额头,当然,也有个别的巫师他们的巫术水晶会生长在别的地方,我曾经见过一名巫师,他的水晶长在了拳头上。”
“有没有长在呃,咳咳”
“什么?”
“没事了,你继续说。”
“没有了,领主大人,让这个可怜的孩子休息一下吧,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过来的,在冰天雪地中走了这么久,还单独击杀了一只雪狼,她一定累坏了。”
“那今晚就让她睡在这里吧。”
斯派恩眼皮抽搐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领主大人您或许应该等她身体恢复之后?”
“什么?”陈垚一脸莫名。
“当然您有权这么做,只是我担心她会是巫师神殿的人,您这么做可能会触怒巫师神殿。”老爵士敛着眼眉。
陈垚终于明白这老头什么意思了,汗连忙道:“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我睡别的房间”
“哦。”
“我就这么不堪么?”陈垚黑着脸,细细一想,好像之前自己还真就这么不堪懒得解释了,陈垚转移话题道:“我们出去看看木恩吧。”
来到广场,远远的就看到一众伯库族奴隶围绕着木恩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见到陈垚出来,木恩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我不会走的,领主大人,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一件不记得,我才不是什么伯库族的少族长,我只知道我是您的卫队长。”
“没人会让你离开我,除非你自己想走,你是我的卫队长,不过也是伯库族的族长,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记得,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比如说血脉,比如说仇恨。”陈垚拍了拍这个大块头的肩膀。
木恩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要能护卫领主大人,您让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跟来的奎朗听到木恩说的这些话,神色一黯,不再多说什么,但陈垚的那番话却让这名九级大地武士的心脏跳动猛的慢了一拍。
奎朗的表情被陈垚尽收眼底,如此强力的一支武装力量他当然不会放弃,奴隶制最大的弊病就是生产力的浪费,做的再多也只不过是为了主人而努力,所以陈垚带上了这些奴隶的契约书,他想干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陈垚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从斯派恩手中接过酒杯,陈垚一饮而尽后朗声道:“今天我们欢聚一堂,不是为了庆祝斯派恩爵士为大家带回了食物与美酒,而是为了庆祝我们冰雪领又迎来了新的兄弟与家人。”
“他们来自王国的西垂深山,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与坚韧的意志,他们有着善良的心灵与崇高的品德,他们曾经是伯库族,现在是伯库族,将来依旧是伯库族。”
“他们同样,也是我们的兄弟。”
奎朗微微张开嘴,呼吸有些灼热,其他的奴隶们和奎朗一样,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个年轻的领主。
“他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族长被害,妻女被夺,年幼的小族长流浪他乡,饱受折磨,甚至失去了记忆。”
木恩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他不想做族长,他懒得动脑子,只想穿着亮闪闪的光辉铠跟随领主大人左右,但被斯派恩严厉的目光给制止住了,只得呵呵傻笑着点头。
“他们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所忍受的屈辱还要多。”
陈垚举起手中一大叠奴隶契约:“他们被剥夺了家园,亲人,信仰,被剥夺了一切,甚至变成了奴隶,只有不停的厮杀才能获得下一顿的食物。”
“但是凭什么?!”
“我们都居住在同一片沃土大陆上,我们聆听先知的启蒙,我们甚至都有着共同的先祖,但是凭什么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有些人生来却只能被刻下奴隶的烙印?”
“我在皇城居住了十八年,我见到了太多的穷奢极欲,同样的,我也见到了太多的妻离子散和饿死街头。”
“我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也只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为什么我就能享受着锦衣玉食,而他们却只能苟延残喘在角斗场,在矿山,而你们就只能在这个冰天雪地中挨饿受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为什么我可以追求梦想与爱情,而他们却要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姑娘奉上主人的床?为什么他们的子女要受尽欺辱?”
“我不停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斯派恩此时已经几乎快要忘记呼吸了,他根本想不到会从一名皇室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些话中所蕴含的意义已经不再是震撼所能表示,眼前的这个小皇子他难道想要推翻这存在了数千年的法则吗?
陈垚沉默了一会儿,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终于丢出了他的王炸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垚将手中的奴隶契约丢入面前的火堆,这是解除奴隶们心灵印记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陈垚振臂高呼:“冰雪领已经够冷了,我们要的是家人,从今日起,冰雪领不需要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