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城,霍布斯家族府邸。
雪狼城五大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集中的在一起开会,为首的是威廉·霍布斯,他的脸上写满了仇恨与哀伤,不止是他,所有人的脸上都满是哀恸。
耶兰最终还是回到了雪狼城,可带回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都如遭雷击。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低着头。
老威廉敲了敲桌面,缓缓开口道:“那么诸位,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报仇!血债必须血偿!”巴沙尔·晨歌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他是布罗雷·晨歌的独子,晨歌家族的继承人。
这一战虽然每家的损失都非常的大,可精锐尽出,想要一战取代霍布斯家族在雪狼城地位的晨歌家族尤为惨重。
身为家主又身为中阶天空骑士的布罗雷·晨歌的陨落,足以预兆这个家族的衰败,没了雪狼城第一强者的威慑,不善经营的晨歌家族甚至连五大家族的身份都已经岌岌可危。
威廉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目光扫了一眼那个不知所畏的年轻人,他没有理会。
具体战败情形耶兰已经详细的和威廉说明,抛却最后的惨败,他儿子的死,包括其余几大家族核心成员的阵亡,都与布罗雷那个蠢货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正是那个自以为无敌的老东西,才让失败来的如此彻底,甚至没了撤退的机会。
跑回来的只有耶兰一人,他出使过冰雪领两次,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在雄鹿镇落脚休息了一晚,也正是那一晚他得知还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往冰雪领,正是那条只有猎户知道的小道救了他的命。
威廉没有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会有如此好的脾气,尤维尔家族的族长尼克·尤维尔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脾气相当火爆,死在冰雪领的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家族的希望。
尼克就坐在巴沙尔的旁边,这位初经丧子之痛的老头一把揪住了巴沙尔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眼睛里冒着火焰:“都是你那愚蠢的父亲!都是他!所以我们才会失败!”
老尼克年轻的时候是一名中阶天空骑士,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斗气虽然早已消散,可力量与气势一如当年。
巴沙尔被吓坏了,像一只鹌鹑,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能无助的流下眼泪。
尼克厌恶的将巴沙尔丢出门外,他最讨厌的就是无能的软蛋。
没有人为巴沙尔说话,这名年轻人显然也明白自己这一丢,不光丢了自己和晨歌家族的脸面,同样也丢掉了家族的荣耀和地位。
威廉家的管家面无表情的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巴沙尔一眼。
即使是父亲阵亡的消息都没让巴沙尔如此的惊恐,他用力的拍打会议室大门,大喊:“开门!放我进去!我是晨歌家族的继承人,我代表晨歌家族!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大门纹丝未动,甚至没一个人为他说话。
巴沙尔入坠冰窟,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也是受害者,五大家族不是应该同守互助的吗?为什么要把他丢出来?
巴沙尔继续拍打大门:“放我进去!失败并不全是我父亲的错!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待晨歌家族!都是威廉的错!如果不是他弄丢了那五千名奴兵的奴隶契约,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巴沙尔越说越气,索性坐在地上破口大骂了起来。
“该死的尼克!你这头老猪猡!要不是我父亲帮忙,你十年前就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会议室内,威廉抬眼望了一圈众人,最后看向候在门旁的管家,轻声道:“把他丢外面去,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巴沙尔声嘶力竭的声音逐渐远去,威廉看了一眼众人,接着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商量一下下面该如何做,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我们的小王子掌握了一种神奇的武器,我不相信小小的冰雪领会拥有十几名巫师的存在,也不相信他会携带上百张炎爆术卷轴,最关键的是……”
威廉顿了顿:“即使是炎爆术,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罗伯特·古德曼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已经没有手下了,武装那些平民吗?这根本不可能,雪狼城一半的平民都被抽调去修建神殿那该死的角斗场了。”
佩恩·查尔克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求助于神殿,求助于罗嘉大人,冰雪领再厉害,也一定不会是圣阶法师的对手,那种神奇的武器一定无法击溃神殿的魔能傀儡。”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求助于神殿了,原本是取悦于神殿的行动,没想到最后居然要神殿派人来为他们擦屁股,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罗伯特·古德曼皱眉道:“可是雪狼城现在已经没有巫师了,神殿之前抽调了所有巫师前往神殿,没有巫师我们根本无法使用巫师塔中的通讯法阵。”
“那就派遣使者前往寒霜要塞,那里距离我们最近,骑马三天就能赶到,要塞中一定会有神殿巫师,或许还能说动要塞中的驻军前来支援我们。”尼克说道,他年轻的时候就曾在寒霜要塞任职,现在的要塞长官是他曾经的手下。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冰雪领似乎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无论多少人前去,最后的结果都是失败。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才结束。
雪狼城与冰雪领双方似乎调转了身份,这一次雪狼城全城开启了紧急状态。
夜晚,威廉独自在书房内望着夜空发呆,他谁也没见,巴利尔和丹尼丝毫没有为哥哥的丧生感到悲痛,他们轮番前来安慰威廉,仅仅只是想在父亲面前有个好印象。
威廉第一次觉得有点累。
门被敲响,威廉怒声呵斥道:“我说过了!谁也不见!”
艾蕾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父亲,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一谈。”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在书桌前坐下:“进来吧,女儿。”
他的确想听听女儿的看法,而不是那两个蠢货儿子愚蠢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