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五十平的房子里安静的坐着大小不一的三十几个孩子，小的只有五岁大的已经十三岁了，李莫记得自己小时候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孔窑洞里三十几个学生五个年级却只有一个老师。

看着眼神中透露着渴望的孩子们，李莫突然觉得刚发现自己来到千年之前的时候，心底闪过的那些王图霸业的念头在一点点消散，再强大的帝国也难逃消亡而学问的传承却会永世不绝。

晃了晃脑袋嘴角微翘，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走走看吧很多时候我们并不会成为想成为的那个人，更多的是变得自己让自己讨厌，可能是得不到做不到所以才会心生向往吧。

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李莫两个字道：“虽然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叫什么，可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在学堂相见，我李莫以后就是你们的夫子。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会像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导你们，希望你们也能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我。”

“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是算学的基础‘数字’，今天我们学习三个数0、1、2...”

“铛....”

悠扬的钟声响起，这是苏老敲响了院子里挂的小铜钟，也不知道是刘三手从那家庙里顺来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声音也很好听。

李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讲台上，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当年学生时代最不喜欢的拖堂老师，还是喜欢留作业的拖堂老师。

“院子里有五头小野猪，你们七个人一组每组负责一头，每天放学之后要去放猪打猪草，要观察它喜欢吃什么，吃什么容易长肉，吃什么又会生病...还有今天教的三个数字明天要问，不会的吃饭没肉。”

终于午饭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学堂之后，李莫才在乐儿幽怨的眼神中宣布下课。

“起立。”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看着排队离开的孩子们李莫点了点头，这种为人师表的感觉真好。

“乐儿，你怎么坐这儿？”

“吃饭啊，不坐这儿坐那儿？”

“你现在是学生应该和其他学生一起吃，我、你姐、苏老都是先生你一个学生和先生一起吃饭会被其他学生排斥的。”

乐儿眨巴着大眼睛见姐姐和苏老没有说话的意思，冲着李莫翻了个白眼撇着嘴离开了，她不是不喜欢其他学生，实在是之前见识过他们吃饭的样子，绝对的狼吞虎咽。

“李莫，我们这样只上半天课好吗？”

“一下子教太多他们也学不会，再说怎么叫只上半天呢？放猪也是学习好吧，不止是猪还得给他们每人弄几只鸡来养，学习这个事情呢要劳逸结合，何况养鸡养猪也是一门学问，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对了苏老之前我们不是试着煽过一头猪吗，一会您把其它几头也煽了让孩子们学学，去放猪的时候您也跟着别出什么意外。”

苏老点了点头道：“煽猪这个法子确实不错，这几天我仔细看过那头被煽掉的确实比其它几头长得快些，咱着城里都是唐人又不能随牧场迁徙羊养的少了些，这猪真像你说的一年能长倒两百斤，一家养个几头也就不愁没肉吃。”

李莫摇了摇头道：“光喂草和糠的话一年估计只能长一百五六，不过我不是要酿酒吗，酒槽是喂猪的好东西一年长个两百多三百没问题，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母猪也没有配种的公猪，小猪仔是个问题。”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正好驼鹿骑兵也要训练顺道捉些野猪回来，你下午没事就去张铁匠那里看看，铁甲的事才是大事。”

李莫点了点头道：“想要把张铁匠的那个小炉子改成一炉出几千斤铁，甚至直接出钢的那种炉子还需要一样东西，我已经让张铁匠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也没什么，就是一种土，您也知道不管是炼铁还是炼钢炉温很重要，木炭的温度有限所以炼铁的效率低还不能直接炼出钢来，需要铁块反复锻打才能出钢。

石炭温度高但不能直接拿来用，需要练成焦炭，用这个焦炭可以直接把铁矿石烧成铁水再用一些秘法很大概率会直接练出钢来，只是这个温度太高一般的炉子受不住，需要一种耐烧的土建炉子。”

“这东西不难找吧？”

“不难大部分地方都有，只要把各处的土制成土砖放石炭火上烧一试便知，用不了几天就能找到，正好趁这几天把杏子酒酿了。”

乐欣放下手里的《三字经》看着趴在窗户上的李莫道：“有事可以进屋说。”

李莫笑了笑道：“不了，女子闺房不能随便进对名声不好。”

乐欣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趴在我窗户上更影响清誉吧？”

“也对哦，那我还是进去说吧。”

“不是你怎么翻窗户啊，门又没关。”

“要不我现在出去从门口再进一次？”

乐欣翻了个白眼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去刘书吏那里看看杏子收购的怎么样了，酿酒还需要一些大缸、酒曲和糖。”

“你去吧，我想看会书，想想怎么讲才能让孩子们更容易听懂，拼音我还有点不太熟练想多练练。”

“可是我走不开。”

乐欣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孵小鸡啊，养猪之外我打算在教孩子们如何更好的养鸡，所以的给他们每人弄几只小鸡仔，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走不开的。”

“你说用哪个土炕孵小鸡是真的！真的可以不用母鸡就孵出小鸡来？”

“哦....我说你们怎么对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原来是以为我在说谎，说好的信任呢？你们这样子也太伤我的心了。”

看着泫然欲泣的李莫，乐欣轻笑一声道：“好了，信你还不成吗，只是这不用母鸡就能孵化出小鸡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哼，你还是不信，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天了，再有四五天我的小鸡就会孵出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