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外面的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雪覆盖上，就像真相一般，被压在深深的地下，有的时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重见天日，表面看起来一片洁白的世界，黑暗却不断滋生在人们的脚下。大家不愿意看到肮脏的东西，于是人们歌颂美好的雪，但是对其他的一切选择视而不见，终究会让那些东西越来越多，最终使覆盖整个世界的雪变成红色的，因为那是鲜血染成的，只有那样，人们才会去面对它。

“好，我答应你。”韩苏点点头，他需要知道真相。

白南新的笑容更加得意了，他就知道他提出的这个条件，韩苏肯定会答应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韩苏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恳求。

“唉，小朋友，先别着急嘛，总得考察你一段时间，你说是吧，要不然你知道了真相然后去找那个人拼命，最后同归于尽了，我岂不是赔本了，这样吧，我也不坑你，你帮我找到五个超自然能力者，我就把真相告诉你，到时候你愿意找那个人拼命还是怎样，随便你。你看这个生意，合理吧，你也不亏，我也不亏，双赢啊。”白南新终究还是比他多吃了几年的饭，套路一个接着一个。

韩苏的确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现在他和白南新的这场博弈之中，他已经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哦，对了，”白南新突然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我答应过你，你答应加入我们之后，我要给你展示我的能力是什么。现在你把你的耳塞拿出来。”白南新催促道，见韩苏没有什么反应，就自己动手帮他把两边的耳塞都取了出来。

韩苏觉得自己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就嘈杂了起来，似乎是尹念念在和一个人吵架的声音，看来他们的夫妻关系的确不太好，他的思绪突然又飞走了，开始感慨起尹念念的悲惨人生，好端端一个姑娘，偏偏要嫁给一个gay，现在这个社会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的包容度还是太低了，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们两个都会找到自己的真爱吧。

突然间，韩苏感觉到自己耳朵里的嘈杂声音突然不见了，之前戴耳塞也只是勉强屏蔽掉一些声音，但是这次是完全的听不到了，他突然反应过来，白南新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上，而声音也正是这个时候消失的。

他有点惊讶，转过身看着白南新，“看来我没有猜错，你的能力果然是控制别人的能力。”

白南新点点头，他很赞同他的说法，“但是更准确的说，是抑制，我不能让你的能力增强，只能减弱甚至在我接触的过程中使它消失。”

“可是你是怎么发现你的这种超自然能力的？难道你在加入那个俱乐部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人？”韩苏提出一点疑问，他有点好奇。

白南新摇摇头，表示不是那样的，继续解释道：“我这项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后天拥有的。”

“后天拥有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似乎是触及了他的什么伤心事，白南新中止了这段对话，“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韩苏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关于白南新的能力这件事，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既然他不愿意说的话，他也没办法强求他，只能就此作罢，点点头，和他告别之后，就带着边木离开了那栋别墅，准备回家。

韩苏一路上没有说话，自从父亲去世后，这段时间发生的超出他认知的事情太多了，他在这个案子的结束的之后，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知道该向谁诉说，似乎之前安稳的环境突然不复存在了，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背后似乎都隐藏着看不见的秘密，他像陷入了一团迷雾中的网，无法挣脱。

边木注意到他从别墅出来就有点恍惚，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韩苏，你没事吧？”

韩苏摇摇头，冲他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示意他还算OK，“我没事。”

韩苏努力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他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所以只能让自己一点一点强大起来，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边木小师傅，你是怎么成为里昂的徒弟的啊？”他决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能总让自己的大脑处于紧绷的状态。

边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窗外，似乎这个动作是陷入回忆的最好方式，“我们家族是我们那个寨子最有威望的驱魔家族，每一个都深得族人的爱戴，但是我却和他们不一样，我小的时候总是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害怕，告诉了家里人，但是他们却告诉了寨子里的神女，她说我是不祥之兆，会给整个寨子带来灭顶之灾。于是族人想要杀了我祭天。那天，我师傅来了，我们那个寨子在藏区的深山里，那个时候大雪封山，没有外人能够进来，没有人知道我师傅是从哪里来的，他仿佛从天而降，族人纷纷以为是天神降临，向他跪拜，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走了我。从此以后我便跟在他身边，侍奉他，他教给了我一些辨别鬼神妖人的方法，他说那是我应该学的，但是除了那些之外，他再也没有教过我别的，每隔十年，他就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算算，又一个十年过去了。”

“又一个十年？”韩苏刚开始听，以为边木小师傅顶多跟了里昂十几年，听到最后，合着边木也是一个不老的妖怪？

“我已经在他身边三十多年了，现在算算，按照人间的年龄，我已经35岁了。”边木装作很深沉的样子，韩苏看着他那张正太无害脸，怎么也没有办法想象到他已经是中年油腻的年龄了。

“那个，大师，方便透露一下您长生不老的秘诀吗？”韩苏有点羡慕了，他也挺想长生不老的。

“小朋友，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啊。”边木拍拍他的肩膀，胡诌了几句，然后假装闭眼睛睡觉，闭口不提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