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幕后主使人,第四十四节:夜遇熟人
李自在又一次怔住了,心道:此真神人也!等他回过神儿来,用宝剑划空赤莽肚俯,一颗硕大的蛇胆滑了出来,他用剑尖轻轻划空蛇胆外皮,里面竟然有一个石片。李自在将四个仆人的尸首就地掩埋后,便下了山,找到一条小溪,用水清洗这个石片,想不到竟是一块上古的玉珏!
李湘君将这个得之十分不易玉珏取了下来,交给了丫鬟,又在丫鬟耳边叮嘱了几句。丫鬟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前厅,将小玉珏亲手交给了高进,并在高进耳边低声言道:“这是我家小姐随身佩戴之物,玉珏在身,百毒不侵。”说罢,便高高兴兴地回阁楼复命去了。
李自在一看,哎呀,我这闺女也特意的大方了,但又一想,反正高进是自己的姑爷了,将来自己的一切还不都是他们小两口的,老头儿想开了,也就更加高兴了。
高进与李湘君互换了定情信物,司空耀、李自在等人十分高兴,又重新换了宴席痛痛快快地饮酒畅谈。
夜色已深,南宫俊瞅了瞅窗外,窗外是一片漆黑,了无生息。
“你有心事?”嫣红坐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不错,今夜我要办一件大事。”南宫俊声音很低,好似喃喃自语道。
“我不该问什么事,只盼你一切小心。”嫣红的心已经全部交给了南宫俊。
“好!嫣红,你在屋里等我,五更天之前,我必回来。”南宫俊说罢,起身穿戴整齐,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斜肩系在身上。
嫣红看着他,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心里却担心的紧。
南宫俊来当窗前,探出头来左右上下看了个遍,见四下无人盯梢这才放心大胆地翻过窗户,轻飘飘落在了地上。其实,自从上次绿牡丹的那次考验之后,南宫俊取得了血手盟的信任,因此,原本安排的盯梢人员已经悄悄撤下了。南宫俊按着伙计所说的方位,接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奔去,跑出去约么十来里地,眼前果然有一道山岭挡住,这山岭不高,却直上直下,面对自己的一面寸草不生,就连山坡也好似被人铲过似的,没有一处可攀爬借力之处,真好似一座天然的城墙,这就是断崖岭了。
南宫俊左右瞧了瞧,这断崖岭绵延数十里地,根本望不到边际,想要绕过去,那太耗费时间,于是他左挑右选,找了处断崖岭相对比较矮的地方,原地运足内力,舌尖抵住上牙堂,双脚猛然点地,身子拔地而起两丈五六尺高,要跃上断崖岭还差二尺来高,别看就二尺的差距,要想多跳起二尺来,实则是十分的困难的事情,要不然高人和一般人为啥有这么大的区别呢?
南宫俊很清楚自己轻功的实力,因此,早做了打算,就见他身子腾空瞬间,双手猛然附在涯壁上,就在这一瞬间,南宫俊使出内力,用双手吸住崖壁,这可不能坚持多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再看南宫俊使出一招珍珠倒卷帘,双腿猛然往上摆了出去,双手也猛力推了崖壁,身子借着惯性恰好落在了山崖之上。就在这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站在崖上往四下了仔细瞧看,却什么也看不到,或许是夜风吹的灌木摇曳,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南宫俊轻嘘了一口气,心道:那伙计说的果然不假,这么高的崖壁,平常人根本就上不来,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幸亏他跟高进学了几招,尤其是内功根基有了大的提升,才能使出“珍珠倒卷帘”这一绝技。
南宫俊继续前行,他飞身跳下断崖岭,猫着腰,施展轻功继续往前奔跑。大约过了跑出去二十多里地,眼前被一条蜿蜒的山脉拦住了去路,这山高不见顶,又是黑夜,上面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楚,心道:这应该是长蛇岭了吧。
于是,他在山脚下四下查探,果然在不远处有一泓潭水,在月光的映射下,宛如一块巨大的镜面。南宫俊脱去外衣,用油纸包好衣服,捆在后背上,一个猛子便潜入了水底。这水潭非常深,他潜下去估计有两丈多深后,双手才摸到潭底的石壁。从外面看水潭平静如画,可一旦潜入水底,就觉得暗潮涌动,一股股水流不断冲击着南宫俊。南宫俊心里明白,冲击力越大说明自己离着泉眼就越近,于是他抖擞精神,顶着水流继续往内力爬去,果然,爬不到一丈来远便来到了泉眼的位置,这泉眼还真不肖,完全能容得下两个人同时进入。这座山本就与洞庭湖连在一起,山下被湖水浸泡,很多自然暗道就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有时候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南宫俊在钻入泉眼中,继续往前爬行,大约爬出去二十多丈远,这才又从另一端钻出了泉眼。等南宫俊身子一出泉眼,整个人好似突然会飞一样,身子在水的浮力下,便迅速浮上了水面。
南宫俊悄悄上了岸,简单擦了擦身子,便又穿戴整齐,无意间一摸脸儿,哎呀!不妙,“妙手神通”范熬臣给他做的那张假脸在水的冲击下,已经褶皱,甚至脱落了,南宫俊环伺四周,见没有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心道,反正在血手盟里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这次又是去破庙,以真面目示人当无大碍,于是把假脸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怀里。
此时,顺着夜风,隐约听到山顶上有些声音,自己倾听,才听清原来是把手长蛇岭的人在划拳行令之声,想想这座孤山,前后不见人烟,除去喝酒又还能做什么呢?南宫俊收拾妥当,刚要拔腿前行,就听有人低声笑道:“妙!真妙!实在是妙!”
南宫俊听得身后有人说话,登时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回头一看,在水潭一侧站着一个人,什么时候来的,他完全不知道,南宫俊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心说话,万一是血手盟的人,自己的身份立时就得暴露啊。
就见那人朝着自己走近了几步,借着月光仔细一看,一身白衣,哎,相当帅气的一个小伙儿!隔着几步远,就散发出一股幽香,这不是白云飞吗?
南宫俊惊愕地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
白云飞笑呵呵地言道:“我就是说嘛,皮不休哪来这么好轻功?又哪来这份定力?”
南宫俊也笑道:“想不到转眼之间,你我都已经投靠了血手盟,今后在盟中还望白老弟多加照应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白云飞脸色一沉,施展轻功便往远处奔去。南宫俊也紧随其后,不肖一会儿便奔出二十多里地,就看白云飞在一块大石头前面停了下来,转首对着南宫俊言道:“此地乃是五龙山外延,你到这里来所谓何故?”
“哦,我在招贤馆待着实在是憋闷,想趁着月色出来溜溜,嗬,想不到大山里的夜色别有一番景致。”
“哎,你别跟我扯闲白,南宫大哥,莫非你真把当做了叛徒不成?”白云飞一脸严肃的问道。
“那么你跟绿牡丹……”南宫俊没有往下说。
“那纯粹是机缘巧合,你还记得白虎堂点兵那一日吗?”白云飞问道。
“当然记得。”南宫俊言道。
“那一日,沈铎沈大侠带着我和我的三位师弟一起在西门外埋伏,血手盟的大批杀手押着百万两黄金正是从西门逃出临安城的,西门的守将竟也是他们的人,我们一路跟踪,想不到血手盟做事甚是缜密,竟然派出好几伙儿绿林好手断后,我们几人中了埋伏,敌众我寡,但我们没有畏惧,没有退缩,而是与他们殊死搏斗,大约打斗了一个多时辰,我的三位师弟都惨遭杀害,沈大侠和我也多处受伤,情况危机之下,我二人只好往回突围,奈何贼人众多,武艺也都不弱,将我二人打散了,我从飞云浦跌下山崖,幸好落到水潭中后便失去了知觉。”
“哦?”南宫俊听到很入神。
“等我醒来时,是在一个精美的闺房里,我被人救了,而救我的人就是绿牡丹。”白云飞说道。
“所以,你现在决定效忠救命恩人绿牡丹了?”南宫俊没有好气的问道。
“你错了,这绿牡丹亮出血手盟红面使者的身份后,邀我入伙儿,我当时灵机一动,便假意答应,实则是想探出失窃黄金的下落。”白云飞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那么你探听出来了?”南宫俊急忙问道,双眼不住地打量着白云飞。
白云飞从容淡定地点了点头,低声言道:“不错。”
南宫俊听罢内心真是欣喜万分,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抱着双臂,冷眼瞧着白云飞问道:“黄金在何处?”
“一百万两黄金,一半藏在了大兴钱庄,一半藏在了藏宝楼。”白云飞答道。
“大兴钱庄!”这大大出乎南宫俊的意料,他继续追问道:“大兴钱庄有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一家?藏宝楼又在何处?”
“大兴钱庄开遍大江南北,稍大一点城镇均有钱庄的分号,而我说的则是总店,就在岳阳城内,独此一家。这钱庄从表面来看是一家规规矩矩的生意,实则是被血手盟控制着,血手盟就是靠着这个钱庄,运作整个血手盟的不法勾当。”
南宫俊听罢又是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大兴钱庄的真正东家竟然是血手盟,难怪血手盟能够在短短四五年间就能迅速崛起,控制了大半个武林势力,要不是有大兴钱庄这个钱袋子撑着,发展势头焉能如此迅猛?
白云飞此刻向他说的信息都是血手盟的绝密,血手盟的人绝不会轻易将这些信息告诉外人的,南宫俊心中有些愧疚,想来方才一直误解了白云飞,白云飞还是白云飞,若再针对人家,岂不寒了兄弟的心?想到此,南宫俊主动走上前来,双手握住白云飞的手,柔声言道:“好兄弟,让你受委屈了。”
“哎,南宫大哥,何来的委屈?”白云飞一脸毫不在乎。
“那天你出事后,我兄弟高进着实为你担心,他只身前去救你,可惜只救出沈铎一人,你那三位师弟也遇害了,我们都以为你也……,大家都很伤心,哦,不说这些,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南宫俊说道此处,竟双眼湿润了,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我就算是死了,也是笑着死的。”白云飞低声笑道。
“快别说丧气话,哦,对了,藏宝楼在何处,你可打探到了?”南宫俊又问道。
“没有,血手盟对藏宝楼的嘴巴封的很严,极少有人知道藏宝楼真实的所在。”白云飞言道,“对了,皮不休的面具是谁做的?可真是以假乱真了。”
“兄弟,难不成你忘了,咱们南苑有一位了不起的易容大师妙手神通范熬臣呀,皮不休早死多时,范熬臣将他面皮剥下来,用特殊的药水泡制后,便做出了这副假面。”
“妙哉!妙哉!”白云飞言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哦,那么你混进血手盟就是为夺回黄金么?”
“兄弟,你有所不知,夺回黄金只是其一,当今天子恨透了血手盟,下了死命令,要高进一个月内夺回黄金,剿灭血手盟。”南宫俊如实言道。
“剿灭血手盟?谈何容易。”白云飞有些不屑地言道。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南宫俊言道,“只要查出藏宝楼的所在,得到盟单蓝图,那么就能够将血手盟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盟单兰谱?”白云飞听罢脸色稍变,但又很快恢复了常态,言道:“若是真能够得到盟单蓝图,那么血手盟的人就真的无处遁行了。”
“嗯!兄弟,现在你我二人联手,我相信咱们一定能查出藏宝楼的位置所在,得到盟单兰谱。”南宫俊越说越自信,越说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