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王释,是你何人?
凌浪涯心神剧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疼痛,根本不为意念所动。
那人伸手按住凌浪涯的头颅,压制住他想要起来的冲动,沉声道:“再乱动,你的四肢就要废了。告诉我,那个人和你有何关系?”
凌浪涯艰难转过头,才发现四肢被粗壮藤蔓缠绕固定着,难怪自己无法动弹。他感觉自己大难不死,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想到那个老人所言,便摇摇头,道:“前辈说的是何人,我不认识。”
四周响起一阵剧烈的铁链拉扯声,那人骤然前和凌浪涯几乎紧贴着,他冷声道:“你没有说实话,那个人和你有何关系?快说,不然我让你葬身此地!”说罢,他深处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凌浪涯的脖子,并且用力紧握着。
凌浪涯感觉到呼吸困难,脸色逐渐变得通红,但双手又无法动弹,只能用狠狠地盯着他,双眸冷若冰霜。
就在凌浪涯要再度昏厥过去之时,身旁响起一声蝉鸣,那白狐蓦然出现在眼前,不断地用头拱着那人干枯的手,并且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那人。
那人看到白狐出现,手蓦然一松,叹道:“罢了,不欺负这小孩了。”说罢,他静默坐在凌浪涯身旁,沉默不语。
凌浪涯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见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一般,便好奇地打量着他。只见那人身穿一件破烂不堪的长衫,已经辨认不出质地颜色,衣不蔽体处甚至还有一些枝叶藤蔓所遮挡。他的身材瘦削,脸容清瘦,脸色苍白,一袭白发披散开来,直铺地犹如雪花。
其左眼似乎已瞎,右眼模糊混浊,正紧紧盯着凌浪涯,直看得凌浪涯心底发毛。
良久之后,他颤抖地伸出双手,并不是想扼杀凌浪涯的生机,只是想抚摸他的脸庞。他的双手枯燥干瘦,手握处有两个黑色铁石圈缠绕,一直延伸开来的是粗若手臂的黑色铁石链。那铁链一端绑住他的双手,而另一端不知通往何处。
凌浪涯看着那黑色铁石链,再看到他那干枯瘦削的体型,尤其是那混浊的眼睛此时像是泪眼朦胧。凌浪涯顾不得自己曾经受到的伤害,便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你还好吧?”
那人听闻此言,先是怔住不语,许是心境波动,独目不禁落下清泪。
一行清泪,沿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庞滑落,落在凌浪涯沾满血迹的胸口。
凌浪涯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但看他的服饰和那铁链,似乎他是被人囚禁在此,犹如一名囚徒。倘若根据这衣着变化和状态猜想,这人应该被囚禁此地许多年了吧。
一名被囚禁多年的老囚徒,听到一声久远的问候。
见老囚徒的已经在沉默落泪,凌浪涯身不能动,又不知做何事,只好观察一下四周,寻找脱身之机。
他平躺着视线左顾右盼,只见自己处在一个方圆数十丈的洞**,洞穴石壁挂满了碧绿的藤蔓,一路攀岩向。从洞穴顶部往看,遥不见顶,依稀可以一缕光线蔓延下来,映照出微薄的光影。按照这光影来看,这洞穴估计有百丈深。
凌浪涯心中庆幸,自己身负重伤,又从百丈高处摔落,竟然大难不死。不过,那洞顶高不可攀,正常也难以攀爬去,更何况自己深受重伤。一开始自己以为是和在供稻庄一般,落入了溶洞之中,未曾想确是掉进深不见底的洞坑内。
一想到自己可能难以逃出去,凌浪涯不禁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虽轻,落在老囚徒的耳朵里,却让他回过神来。而那趴在凌浪涯身的白狐,此时却懂人性般地用脸颊毛发触碰着凌浪涯的脸颊,犹如在爱抚他一样。
凌浪涯见白狐未死,心中也颇有安慰,自语道:“幸好你没有事,不然我会很内疚的。”
老囚徒听到此话,发出嘶哑的声音道:“嘿嘿,小孩,你可知为何自己会掉进此地?”
凌浪涯感觉不到老人方才的恶意,又不知他的所言究竟何意,想到自己这一路而来,便道:“我跟着白狐一直走,许是自己受伤后不小心,落入了此洞罢了。”
老囚徒摇摇头,道:“倘若不是白狐带路,你又怎能来到这天坑秘洞。”说罢,他摊开双手,手中铁链一阵轻响。一阵蝉鸣过后,白狐竟然跳到老囚徒的双手之,不断伸出舌头舔着他枯瘦的手臂,显得异常温顺。
凌浪涯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终于醒悟过来,失声道:“前辈的意思是,是白狐带我来此地,这个天坑秘洞?”说到这里,凌浪涯终于知道,为何白狐不顾身伤,也要一路把他带过来。他一开始以为山腰的破落古庙是目的地,原来这个地方才是终点。
老囚徒抚摸着白狐毛发,柔声道:“是呀,这个小家伙陪伴老朽许多年了,倘若没有它,恐怕老朽也难以熬到如今。”
凌浪涯道:“那它为何要带我来此地,莫非是因为前辈?”
老囚徒道:“老朽看它腿有伤又被包扎好,想来是不知道跑哪儿闯祸去了,又被你所救吧。这小家伙鬼精灵得很,也懂知恩图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陪伴老朽。它之所以带你来此,想来是觉得我可以救治你的伤势。未想到你这小家伙,也不留心看路,在那天坑秘洞顶部,本来就有两条藤蔓长愈百丈,可以直抵地底。然而你却视而不见因而失足掉落。倘若不是这个小铜钟保护你,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也许你早已死得透彻了。”
凌浪涯想起掉落之时抓住的藤蔓,想来是因为自己没看清导致直接摔落,而白狐本来是抓着藤蔓下来,见自己摔下来,又奋不顾身咬住藤蔓飞扑下来想要救自己,但未曾想依旧出现了如此状况。
想到这一夜的险境,想来自己也是暗庆自己福大命大。
忽而,他看到老囚徒手中依旧拿着的小铜钟,不禁问道:“前辈,这小铜钟,可否还我?”
老囚徒放下白狐,抓住绳子将小铜钟在凌浪涯眼前摇晃,笑道:
“我认得此铜钟,乃是纵横家鬼谷王释之物。直到此刻,你还不愿承认和他的关系?”
见凌浪涯诧异不答,老囚徒继续道:
“若老朽所料不错,你乃王释之徒,纵横传人。不知此言,可对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