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昭潭市政府和警备区军队正在逐步驱逐鼠神教派的人,似乎,没有必要逃离昭潭吧。”纪天平在司母辛身边试探性问道,“要不你跟着我们留在南站?至少这里看起来挺安全的,就算有个别宵小敢来搞破坏,也不会是我们对手。反倒是逃离昭潭的话,说实在的,流落异乡,还真不一定比待在昭潭更安全。”
司母辛却果断的摇头拒绝,非常肯定的说道:“我的父亲从未做过任何错误的决断,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应验了。他唯一犯的错......就是不该以身犯险......承担了别人的错误。”
“敢问是......?”纪天平小声问道。
“第四十生物研究所,是全国最具实力的疫病研究中心,也是......也是那群破坏分子心中的圣地。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居然买通了一个科研人员对鼠疫样本进行了违规操作,进而导致鼠疫病毒泄露。是我父亲及时阻止了鼠疫在研究所内的蔓延......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感染了鼠疫。”
地铁列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政府的机甲部队在南站建立了一个安全区,会有水和食品的供应。
现在也到了做决定是时候了,于是司母辛一手指着惊慌失措的民众,一手指着自己,反问纪天平道:“是和他们一起,淹没在昭潭的鼠疫病毒中?还是和我一起抓住逃生的机会,乘坐一班列车离开昭潭。”
“南站现在被打烂成这个样子,还会有列车发动?”纪天平还是不想直言心中的目的,打着擦边球的方式反问道。
“有!”司母辛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四十研究所的鼠疫研究资料,今天下午三点,将乘特快班列驶向北方。”
纪天平:“这种特快班列,不是普通人可以乘坐的吧......”
“但是,你们可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是。”司母辛一边说着,一边亮了亮自己的小拳头。
...........................
距离特快班列发车还有半个小时。
南站的防御形势依然严峻,实际上并不像纪天平几人感受的那样,什么破坏分子正在被驱逐........
真实的情况是反过来的,是昭潭警备区的常规军队、机甲军队和警督们艰难的维持着防线,集中了全市的主要武装力量,才勉强把车站内和铁路沿线的几个据点牢牢控制住,至于其他区域,已经全部沦陷于鼠神教派的破坏分子手里。
这些军人和警督们,他们践行了对人民的誓言,会用生命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直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
这些破坏分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大口径的机炮、迫击炮,甚至还组建了一些自制的机甲来冲击防线。昭潭警备区的军队正在一点点的收缩防线,但这根本缓解不了兵力的紧张情况。警备区司令已经向特快班列的护卫部队请求了三次增援,但全都被拒绝。
这是第四次求援,电话刚一接通,护卫部队的少将就听到了警备区司令的咆哮:“这群狗娘养的杂种快把老子的防线凿穿了,你手里的部队占了整个南站的一大半,还全都是精锐。你就分不出一个连队来帮老子顶一下?现在防线薄的像张纸一样,防线后面是好几千昭潭城的父老乡亲!”
“司令,这列特快列车的安危是首长亲自下过死命令的,是关系到全国人民生命安全的大事。恕我不能从命。”
“难道昭潭城的老百姓就不是全国的百姓之一吗?难道你忘了你是生在昭潭、长在昭潭的伢子了吗?你们现在抽调了昭潭一半的警备力量,弄得整个昭潭的防御到处是漏洞,四处漏风,万一......”
“司令!”少将毫不客气的中断了司令的话,回到,“你的任务是保护昭潭百姓,我的任务是准确、安全无误的护送列车抵达北方。我们都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没有忘记我的父老乡亲,但更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
少将非常害怕那位司令的话语动摇了自己的决心,他何尝不知哪怕只分出去一支机甲连队,车站的防御情况都会短时间改善不少。然而再过一段时间,局势依然会继续恶化下去,南站无法坚守,除非荆楚郡的所有军事力量动员起来,才有可能完全击败这些破坏分子。
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些破坏分子在昭潭城内聚集,破坏分子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搞来了这些武器,是什么原因让防备森严的第四十研究所出现严重泄漏事故,又是什么原因让北方的领导们关于如何应对鼠神教派产生巨大分歧。
少将对此一概不知,只从秘密渠道中听闻,鼠神教派的一个领导人在三年前背叛了教会,被政府部门策反。这个领导人后来进入了四十研究所,通过在鼠神教派领悟的知识,开发出了一种可以增强常人体质的药剂。鼠神教会的人把这种药剂进行了改良,有人说这种改良药剂只是让人力大无穷,也有人说它能让人延年益寿......
“呵,长生不老啊,从古至今都有人在追求这个,这种东西果然能让人疯狂,让我们坚强的内部也开始分裂.......”
...............................
没有任何一个破坏分子能靠近特运专列,警备区的抽调部队负责外围的防御,而内层的防御则交由少将手下最精锐的灰色守望进行保卫。灰色守望也像它的名字一样,经常用不太符合“价值正确”的方式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正如“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灰色”这句话一样。灰色守望只在乎目的的正确,而这一点也被少将看做“忠诚”的必要条件之一。
“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不该靠近的区域。
即便有平民前来求助,也不得放任进入警告区域。
不能分散兵力保护平民,导致列车的防御出现漏洞。”
谁能保证警备区中有没有那些腐败分子的亲信,造成像四十研究所那样的恶性事件?谁能保证那些前来求助的平民不是身上裹着炸弹的破坏分子?当高层因为鼠神教会的诱惑开始分裂时,少将已不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素不相识的同胞。
少将还下了不少这样无情的命令,这些命令与常规部队日常接受的“保卫平民”思想是......有冲突的。热血方刚的军人们很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陷入危局而不管不顾,“民众高于一切”的理念十分有利于加强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
但在今天这样的任务中,却又显得碍手碍脚,唯有意志坚定、理性至上的灰色守望才是值得依靠的部队。